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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生這傢伙明明是個鄉土氣集中的土包子,卻偏要裝出一付市儈模樣,淡淡的說道:“哦,那我也不跟你虛偽,士兵死屍一條一百盧布,軍官死屍一條最高五百盧布,俘虜不管輕重傷或無傷,一名三百盧布,一手交錢一手交死屍交俘虜。”
狗腿子翻譯哭著臉結結巴巴的翻譯完,驚恐的看著臉色血紅連脖子都粗大起來的古辛,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發抖的腿往旁邊挪了挪。
古辛兩眼血紅,咬牙切齒,他從來就沒有遇到如此陰險毒辣又無恥的清軍指揮官,讓他長了見識,在他印象中清國官員從來都沒有任何一人會作出這樣的事來,這和清國所宣揚的正統道德觀念是相悖的。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最好是用金幣結算,因為貴國的信譽實在太差,明明說好我國民眾也能用盧布兌換等量黃金的,可華俄道勝銀行似乎覺得對我們清國人根本就不用講什麼國際信譽禮儀道德,萬一拿了大把的盧布紙幣不能兌換黃金,不是跟廢紙一樣?”
其實沙俄此時還是顧及顏面的,還沒有禁絕東北民眾用盧布紙幣兌換黃金,只是有所限制罷了,盧布紙幣當然也不是廢紙,只是李安生不樂意捏著大把的盧布購買力,仍然為沙俄做貢獻,全部用盧布金幣不但能保值,還能夠直接兌換黃金。
古辛是哥薩克,當然不會討價還價,他這時倒是吃了辯論的虧,後悔沒有讓懂得交涉的辯才過來,葉先林是一個,可這廢物是不行的,上次都被對方罵到吐血。
“李大人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你這分明是在敲詐勒索,哪裡還有半點誠意?你要是不怕,我便通知我國外交人員,告發你勾結匪徒攻打璦琿城,殺害我國官兵,看你怎麼說,我國官兵的屍體與俘虜便是你的罪證。”
古辛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點能夠對李安生起作用,不管怎麼說,數百具屍體以及一兩百名俘虜在清軍大營,這也的確是太過詭異了些,硬說李安生勾結匪徒也是說的過去的。
俄方可不管這些話有多少可信之處,他們要的就是能夠理直氣壯的藉口,歷次交涉都是如此,誰來管真相如何。
李安生目視對方,眼神忽然凌厲起來,之前的那點淳樸鄉土氣蕩然無存,“是麼,那匪徒的屍體呢?清軍陣亡將士的屍體呢?匪徒的屍體當然可以毀屍滅跡,但清軍活人俱在,有卷冊可查。總不見得俄軍傷亡如此重大,連屍體都無法搶回,匪徒與清軍卻毫無傷亡吧?這查那圖大人在城內被匪徒殺害,家財盡失,這難道也是假的?”
古辛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慌不擇路飢不擇食,隨便找條幼稚可笑的藉口就要用來發難,實在是被人所恥笑。
“你如此苦苦相逼,能有什麼好處?還不如釋放些善意,讓雙方都能緩和,說不定對你有利。”
見對方硬的不來來軟的,李安生肚內冷笑,無論如何俄方都是不佔理,還能改變什麼不成?
“我有什麼好處?撈上一筆便是好處,難道你以為我料不到,我這官也做不長了嗎?還不如多拿些錢財,回家養老去。”
的確,這些贖金加上之前所獲得的武器彈藥賣掉,加起來不下二十萬兩銀子,足夠李安生與幾個主要手下養老所用。
古辛與撒列桑商議之時,便也肯定一點,那就是繼續賴在璦琿不走的話,要看李安生能不能繼續留下來,如果將他調走或者讓他罷官,換其他人來,那麼還是從前的鄂齡一樣的故事,清國的官員像程德全、宋小濂以及李安生這樣的是極少極少。
要是給李安生繼續留在璦琿城,他們就站不住腳,遲早會被對方擠出城去,憑藉這次交手下來,基本可以判定這是個極為難對付的對手。
只要能站住腳,繼續存在於璦琿城,清國換個軟弱的官員來,到時就能夠扳回劣勢,重新掌控璦琿城,今日之敗也就能挽回。
他們這是在亡羊補牢,成與不成,就看駐華公使廓索維慈向清國外務部交涉的結果。
李安生走,他們留,李安生留,他們走。
古辛見李安生點出這一點,默不作聲,他們要擠走李安生到了檯面上是陽謀,李安生今日敲詐勒索,也同樣是陽謀。
他也只能答應下來,畢竟一場激戰下來,總不見得都是俄國人的屍體,難道匪徒都是俄羅斯人不成,對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的敲詐。
至於延伸到清國京城中的交涉,似乎可以從查那圖被殺一事上做文章,查那圖是李安生所殺無疑,如果能夠找到巴義魯,向他挑明這一點,透過巴義魯的證詞,來扳倒李安生,這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