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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行事跋扈放在他這兒是能忍的,做小伏低則讓他避之不及。
沒想到現在這個小尼姑也給他來這套!
孟君淮火很大,見她不說話,又幾步踱到榻邊:“你是真打算聽你伯母的,還是打算按自己的性子過日子?你給我個準話!”
謝玉引也氣惱地看著他。
大伯母的話本來就讓她覺得十分憋屈,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照做了,他卻又發了火。
她直覺得自己在受夾板氣,一時不快地覺得自己怎樣做都不對,她就瞬間不想再顧忌誰的情緒了!
於是她躺下便道:“我睡了。”
“……”孟君淮一口火氣被截住,噎得乾瞪眼。抱臂站了一會兒之後也沒別的轍,哼了一聲只得也躺回去。
他餘怒未消的成心找茬:“你睡進去點!”
她便往裡挪了挪。然後,他聽見一聲低若蚊蠅的抽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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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明,一輛馬車停在了王府的偏門前。這馬車雖然精緻講究但說不上華貴,放在這權貴聚集的京城裡,並不起眼。
顧氏扶著侍婢的手上了馬車,馭馬的宦官揚鞭喝了一聲,馬車就駛了起來。轆轆的車輪聲有些令人頭疼,但顧氏的神思卻愈發清明,向琢磨棋局一樣,琢磨起接下來的每一步路。
不算兩位側妃,王府裡的妾室還有六個。但她和蘇氏是最年輕的,她們去年才隨著新王妃一同入府,與王妃是一樣的年紀。
她最初覺得自己必會在府裡風生水起,因為逸郡王在她入府次日就召見了她,雖然只是叫她去下了盤棋,可她那日打扮得細緻、言行也很小心,自問該是給逸郡王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的。
可是,之後就再沒有什麼了。她們一同入府的三個人裡,王妃在月餘後突然與逸郡王熱絡起來,蘇氏則搭上了何側妃,她這個最先被召見的,反倒成了最安靜無聲的一個。
慢慢的就連底下的下人都開始欺負她了,這個月的布料送過來時,她和蘇氏的就明顯有了差別。蘇氏多少還有何側妃照應,得到的料子說不上多珍貴罕見,也還齊全夠用。但她這裡,四匹裡有兩匹都既不夠做裙子也不夠做衣衫,另還有一匹花緞明顯發舊,不知是在庫裡落了多久的灰後被人想起來,就拿來給她了。
於是,她拿這匹舊緞做了件豎領的短襖。
顧氏睜了睜眼,抬起手端詳著袖口因舊而有些發汙的顏色,暗想姑母見到她這樣,一定會幫她的,姑母最疼她了。
永寧宮。
定妃聽說手邊的點心是壽昌宮的顧氏送來的時,難免一愣:“顧氏……哪個顧氏?本宮怎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身邊的池嬤嬤回說:“這顧氏進宮也有七八年了,但一直沒得過寵,上回侍候皇上還是三四年前。眼下位在才人,位份不高又不愛惹是非,無怪娘娘不記得。”
“哦……”定妃緩緩點頭,不禁起了防心,又道,“這可更奇了,咱平常跟西六宮走動不多,她又是個不愛惹是非的性子,怎的突然想起往本宮這兒送點心了?”
“奴婢本來也覺得奇怪,不想接,不過那邊差來的人一說,倒也確實有點緣分。”池嬤嬤銜笑欠身,“她們顧家在江南,出美人的地方。您今年賜給咱六殿下的顧氏,正是她的本家侄女。她聽說後召顧氏進來說話,顧氏給她帶了點心——於情於理,自然也是不能繞著您這當婆婆的。”
定妃的心絃便又鬆下來。確是這樣,顧氏進來探親若繞著她不理,她雖則多半不會知道,但萬一知道了也難免覺得顧氏不懂禮。
“算她懂事。”定妃笑了笑,很快又說,“但她若一會兒要過來問安,你就不必問我的意思了,讓她在外頭行個禮便回去,你替我備份賞給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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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正院,謝玉引歪在廊下坐著看旁邊的和婧,和婧也坐著,雙腿一甩一甩的,抬頭也望她。
大眼瞪小眼地待了一會兒之後,她愁眉苦臉道:“坐了這麼久了,你讓我回去唄?”
和婧的小手一下就抓到了她的手上:“不、行!父王說啦,母妃心情不好,不能讓母妃悶在房裡抄經,午膳之前都不行!”
哎小丫頭你還挺聽你爹的話!
玉引動了動心眼,哄她說:“你看你在我這裡待這麼久,你何母妃會著急吧?你回去告訴她一聲你在我這兒,然後再過來,好不好?”
她真的想回房待著了!不抄經,讀讀經也行啊?在院子裡完全無事可做。
結果和婧很堅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