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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了晌午、甚至將近晚膳時,才見父皇從二樓的寢殿下來。
以致於上回帶六弟進宮稟倒鈔司的事能那麼順利,他反倒有些意外,暗歎那日運氣挺不錯。但果然,不會次次運氣都那麼好。
謹親王喝了口茶,放下茶盞又思量道:“明日我再去一次,若仍見不著,後天咱們就一同入宮覲見,這事不能拖了。”
事上大多事情都經不起拖,越拖越沒火氣,越沒火氣就處理得越平淡。加上淑敏公主又是那麼個綿軟的性子,拖得久了,萬一她自己不想追究了怎麼辦?他們這一眾兄弟到時候是逆著她的意思把駙馬砍了,還是看著她回去接著受委屈?
。
五日後,乾清宮西南角屋簷下的陰影裡,一個年輕的宦官看著殿前廣場上跪著的皇子們,直擦冷汗。
皇子們已連著來了四天了,跪等也已有兩日,皇上一直沒見。可皇上為什麼不見,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在他跟前兩步遠的位置,大太監魏玉林也看著那一眾皇子們,臉上卻並無同樣的緊張,反是一抹冷笑始終懸在嘴角,嘲蔑分明。
“督、督公……”那年輕的宦官有些扛不住,顫聲問道,“咱就……就一直這樣晾著各位殿下?這這、這要是落到皇上耳朵裡……”
“落到皇上耳朵裡?落不到皇上耳朵裡!”魏玉林壓著音笑著,笑聲好似被屋簷的陰影覆上了一層陰冷。
他說:“我告訴他們皇上歇著,他們能說什麼?能去皇上跟前質問他在沒在歇著嗎?再說,皇上現在可不就是歇著呢?真有不長眼的問了,罪名也到不了我頭上。”
“可、可……”那宦官怕得喉嚨裡都噎得慌,“可是您何必呢!這一位位都是皇子殿下,您這樣得罪他們……”
“得罪?”魏玉林笑聲更分明瞭些,側過身拍了拍那宦官的肩頭,然後一把將他揪上了前。
他指著殿前眾人道:“瞧清楚咯,這不是得罪,這是教他們規矩!”
小宦官嚇得瞪大了眼睛,一個字都不敢說。
“一個出宮建了府的皇子,不肯安生過日子,偏要攙和朝政,就得教他們規矩!”魏玉林後槽牙一磨,陰涔涔地笑著,“若不然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魏玉林心底的嘲諷呼之欲出。這世事多有趣啊,連人的身份其實都有兩套。明面上的那一套裡,他們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宦官們得點頭哈腰地伺候著;可暗裡更為實際的那一套,則是他們這些當宦官的更能主事,他們有的是手段壓住這些“尊貴的人”,甚至要矇住九五之尊的眼睛,於他們而言也不費吹灰之力。
“你的路還長呢,把身份上的事瞧明白了,日後前途無量。”魏玉林放下那小宦官,和顏悅色地又道,“不過啊,可別學薛貴。”
已死的秉筆太監薛貴,那就是玩脫了,把只能藏在暗處的手段託到明處就是找死。假傳聖旨杖責皇子?那是實打實的嫌命長!
背地裡將人整治安分了,才該是他們宦官信手拈來的手藝。
跪著吧,再跪幾天,他們總會放棄的。而後類似的事再來個兩三次,他們就會發現不僅朝堂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皇上其實也並不在意他們。慢慢的,他們就會失望、會放棄,就會安生的享受府裡的太平日子了。
更多的權勢,自有比他們更有本事的人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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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郡王府裡,謝玉引聽珊瑚回話說都已料理妥當,隨時都可以動身去別苑後,就讓趙成瑞去稟孟君淮。
她感覺他近幾天好像突然忙了起來。不止沒再來過正院,更是整個後宅都沒再踏足一步。
她不知他在忙什麼,也一直沒問,眼下要不是避暑的事擱在這兒,她都不想擾他。
結果趙成瑞回話給她說:“殿下說手頭還有事在忙,讓您和何側妃帶著兩位小姐先去,他遲些再說。”
“……?”玉引覺得這不太合適。當正妃的,其實常有府外的交際——比如這回淑敏公主的事,就得是她們妯娌幾個先去見公主,他們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麼既然他一時脫不開身,之後興許就還有需要她出面的地方,她走了可沒人能頂上。
玉引便跟趙成瑞說:“你再去稟殿下一聲,告訴他我也不急,讓何側妃和婧蘭婧先去吧,我等他辦妥了再說。”
“這個……”趙成瑞的笑容維持得很艱難,“王妃,您還是聽殿下的吧。殿下他……正跟前頭髮火呢,今天已經罰了好幾個人了,包括楊公公。”
“啊?”玉引嚇住,真還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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