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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側妃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和婧從來沒有這樣跟她頂撞過,她搬出了王妃的話來駁她,讓她說點什麼呢?
她有些心慌。論身份,她是萬不能指摘王妃的不是的,可她心裡又不安生。她真的很想說,王妃這樣,可不就是把孩子教壞了麼?
所謂“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女孩子自古就是這樣的。王妃怎麼能教和婧去過問父親的事,甚至讓和婧琢磨著自己去探詢父親的事?
這不行,和婧的生母已經沒了,父親的喜愛就是她僅剩的靠山。而她的父親又不喜歡她的生母,這座靠山已然沒有那麼穩固了。
“不可以。”何側妃最終拒絕了她,一字一頓道,“你不能鬧著回去,也不能給王妃寫信。何母妃是為你好,你長大後就懂了。”
。
王府中,玉引明顯地感覺到這幾日府裡的事明顯多了些。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她是正妃,就全摞在了她身上。
首先,是王東旭那天挨杖責的時候,蘇奉儀還在正院裡。於是蘇奉儀被嚇壞了,回去就發了高燒,還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弄得她不得不去北邊看看,蘇氏一見她就要下榻謝罪,她身邊那個叫木荷的婢女更是一口氣磕頭磕得額上都流血了,拼命向她解釋這事跟蘇奉儀一點關係都沒有!蘇奉儀只是想給她看賬冊,並沒有動別的心思,是她擅自給王東旭塞的好處!
玉引一個頭兩個大,好生安撫了半天,又賞了不少東西下去,才可算把這驚魂未定的主僕兩個給安撫住了。
然後就是前宅的事。
她也不知道孟君淮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好像突然看宦官們不順眼起來,動不動就罰個人,若有讓他瞧出在動什麼心思的,那就更慘了。
其實謝玉引覺得,宦官們動動心思多正常啊?或者說,是個人就都會動心思為自己打算吧?
就像那日王東旭那事,事後想想,她也明白王東旭必是收了蘇奉儀的好處,才會在她面前多那句嘴。可是說實在的,王東旭能做的,也只有多那句嘴而已,最後拿主意的還是她。而於她而言,會順著底下人的意思做,必然就是於自己而言並無壞處,畢竟她又不是個傻子。
所以,王東旭收那點好處……要說吃裡扒外吧,也對,可至於打死嗎?她真的覺得不至於。
但孟君淮好像在鑽什麼牛角尖,近來就偏愛逮著宦官撒氣了。直弄得楊恩祿都扛不住,苦著臉過來跟她求助。
楊恩祿問她:“王妃,下奴想暫時把殿下跟前侍候的人都換成婢女,您瞧成不成?”
玉引:“……”
她想說這也不至於吧?再說前宅服侍的人可不少,一口氣都換成婢女……府裡的人也不夠啊?
結果楊恩祿很無奈地跟她說,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吧,這幾天過下來,近前服侍的宦官裡得有一半捱了罰,剩下的輪值輪不開。讓他直接調底下的增補上來他也不幹——不會伺候的這會兒上來不是送死嗎?
所以直接換成婢女比較方便。而且宦官都是宮裡撥的,不是說添人就能添人,婢女還可以直接買賤籍的進來,或者從清苑調人也不難。
玉引略作思量,姑且點了頭:“公公看著安排吧,我去前面看看殿下。”
正院倒座房裡,幾個宦官將這新聽來的事一說,就都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趙成瑞坐在榻邊一派王東旭的肩頭:“還是咱後宅好啊!就你一個倒黴的,其他人都沒事兒!”
“……滾!”王東旭趴著動不了手,只好動口,“少看我笑話,我日後俸祿少了,就吃你的喝你的!”
“哎喲您還琢磨著俸祿吶?撿了條命你就想著給咱王妃磕頭吧你!”趙成瑞在旁邊損得一點都沒留情面,“你瞧瞧你這倒黴樣兒!之前倆月,府裡的事兒都歸你管著,你差事辦得不錯,我也想著在王妃跟前提拔你呢。結果,你倒好,非得收人蘇奉儀一鐲子——那銀鐲子滿打滿算值一兩銀子嗎?瞧你把自己給作的!”
王東旭頹喪地趴在枕頭上直翻白眼,連連作揖:“趙爺、趙爺您嘴下留情行麼?以後打死我也不亂收東西了,給我座金山我都不要。”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們宦官無兒無女的,縱使愛錢,也犯不著豁出命去換錢去!
還是自己的命最好了!以後要好好保命!
反正他橫豎都還是逸郡王正妃身邊的人,錢多點少點什麼的……總歸餓不死他。
。
前宅書房裡,孟君淮支著額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