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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地冷笑起來,“哼,我裝神弄鬼又怎麼了?你以為你母親武氏是什麼賢良端淑的好人,當真就配母儀天下?為了爭寵,她造下多少殺孽啊……呵呵,如今她死於自己的心魔,那是報應!報應……”
“住口!”李琦大怒,猛地伸手掐住她纖長的脖頸,緊盯著她的雙眼射出道道寒光,“阿孃若還活著,你依舊貴為內廷正七品女官,後半生安享榮華;而如今她被你害死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說!是誰指使你謀害她的?”
“沒……沒有……”王典衣眉頭緊鎖,胸口因窒息而急促起伏著。然而,就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腦海中卻倏然有靈光閃過,那些平淡至極、早已被她遺忘的記憶碎片再度一一浮現,重新拼湊起來之後,她彷彿看到了某個不可告人的陰謀。
原來,是她……誰又能想得到呢?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宮女,竟有著如此深沉可怕的心機……心中疑惑霎時解開,王典衣終於猜到了是誰在用那帕子陷害她,以及,那始終躲藏在陰謀背後的、運籌帷幄之人。
“呵呵,我只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王典衣拼命喘息著,強抑住報復的巨大快感,唇角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姑母沒有子女,唯有忠王殿下……是她親手養大的……只要忠王殿下能登上太子之位,我們王氏一門……就能東山再起……所以,我和碧……”
忠王?李琦心中一震,不自覺地陡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幾乎恨得要掐斷她的咽喉,後面的話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手勁極大,須臾只聽得“咔嚓”一聲,竟是把她的喉骨生生扼碎了。王典衣痛得連連咳嗽,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個名字,就已雙眼一翻,不省人事。
李琦緩緩鬆開手,任由她“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頭被草叢中堅硬的碎石塊碰傷,流出大片殷紅的鮮血。他就這樣靜靜看著,目光冷漠而疲憊,良久,才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把她送去宮正司定罪吧。”
侍衛伸手一探王典衣的鼻息,不由驚道:“殿下,她……已經沒氣了。”
“死了?”李琦冷冷一笑,語氣中沒有絲毫驚慌,“那更簡單,直接說她是畏罪自盡不就行了?”
侍衛連忙答應著,卻見這少年皇子一拂廣袖灑然而去,略昂首,步履不帶一絲的滯澀。自信、驕傲、果決、強勢……在旁人眼中,他永遠都以這樣完美的姿態出現,如天神般俯覽眾生。然而沒有人看到,當黑暗將一切偽裝都統統吞噬,此時的他,神情卻是如此倦怠,如此憂傷。
三日後,盛王李琦出宮外居。
☆、第37章 木樨
“懶搖白羽扇,裸袒青林中。
脫巾掛石壁,露頂灑松風。”
迴心院中,武寧澤悠然立於小窗之下,在書案上鋪開雪白的紙箋,手執紫毫一揮而就。清風徐徐吹過,挾著夏日庭院中馥郁的花草香,他用鎮紙壓住被風吹亂的紙張和書頁,然後側首望向窗外,看驕陽在樹叢間投下一塊塊遊移不定的光與影,天空中有縷縷白雲飄動。
恍惚間想起去年夏天,依稀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悠閒午後,那女孩兒從滿園鳥語花香中走來,抬起頭來對他微笑著,甜甜地喚他:“小武哥哥……”二十五個春夏倏然而過,幾千個日日夜夜都因光陰之河的沖刷而黯然褪色,唯有與她初見的那一天,成為了他記憶中最寶貴的珍藏。武寧澤怔怔地出著神,手中的筆蘸滿了濃墨,無意中在紙箋的空白處洇開大朵墨色的花。
於是順勢運筆勾勒,那團墨跡便成了她烏黑的雲鬢,眉彎柳葉,靨笑春桃,少女清純秀美的素顏躍然紙上,如幽梅綻雪,似月映寒江。
“小武哥哥……小武哥哥!”正想著,門外竟真的響起那女孩兒清脆可愛的聲音,這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片刻後,紫芝就已經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手中輕搖著一把小團扇,笑吟吟地說:“小武哥哥,原來你在裡面啊。剛才我在門外喚了幾聲,都沒人理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
“哦,紫芝……是你來了。”武寧澤忙放下手中的筆,溫和的雙眸中閃過一抹驚喜的亮色,“走,咱們到庭院裡乘涼去。我這兒有從松風樓新買來的葡萄酒,加了碎冰的,好喝得很。”
他一邊說著,又順手扯過一張紙蓋住那幅信筆塗鴉的少女小像,彷彿只需這樣,就可以把心底那個溢滿柔情的秘密,悄悄掩藏。
綠樹濃蔭下襬有兩把半舊的藤搖椅,二人舒適地坐在上面閒聊,見紫芝不會飲酒,武寧澤又去房中調了一盞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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