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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道:“殿下今天早晨走得太急,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好好吃,碧落妹妹心中掛念,便讓奴婢送些吃的過來。殿下若是覺得餓了,就在車上先用一些吧。”
李琦上車後開啟食盒,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定睛一看,卻是早上紫芝給他吃的那種雪蒸糕,想起來時的路上與她一起說說笑笑的情景,唇角不禁浮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原以為這丫頭只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吃貨,沒想到,她認真分析起事情來還頗有頭腦呢……馬車在行進中微微顛簸著,他舒服地斜靠在車壁上,耳邊似乎又響起那女孩兒清甜的聲音:“可是,就如同吐蕃贊普忌憚我大唐的強盛國力一樣,一定也會有某些人、某些事,是為陛下所忌憚的吧?”
沒錯,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父皇縱然是睥睨天下的一代雄主,也定然會有某些深藏於心的人和事,是他畢生珍惜、永遠無法釋懷的吧?
想到這裡,他腦海中忽有靈光乍現,一夜未眠的睏倦與疲憊頓時一掃而空。沒錯,只要這麼做,父皇就再無理由把壽王妃楊玉環強行留在身邊……李琦眸光閃亮,伸手挑開車簾一角,對外面的車伕吩咐道:“去壽王府。”
☆、第63章 連城
暮色四合,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撲稜著翅膀飛入忠王府的後宅,在亭臺樓閣間尋尋覓覓,最後落在一扇半敞的小軒窗前,抻長了脖子,向屋內咕咕地叫著。房間裡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忠王李璵快步走到窗前,把手往外面輕輕一伸,那鴿子就很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手掌上。
“呀,是咱們家的飛奴回來了。”孺人張嫣嫣也含笑走上前來,愛憐地撫摸著鴿子那潔白柔滑的羽毛,見它小腿上還綁著一張紙條,便輕輕解下來,雙手呈給夫君。
“咕——咕咕——”信鴿飛奴在李璵的掌心輕輕啄了幾下,似乎是在以它的方式向男主人表示親近之意。
“飛奴,你又來找本王討賞了是麼?”李璵笑著拍了拍它的翅膀,隨手從窗前的架子上取來幾粒備好的菜籽,放在自己的掌心餵它吃。
這信鴿飛奴最喜歡吃新鮮的菜籽,每次替李璵和王碧雯傳遞密信之後,都會得到相應的獎賞。見李璵親自餵它,小傢伙高興極了,雀躍著在主人的掌心啄來啄去,把菜籽一粒不剩地全部吃光,這才心滿意足地咂了咂嘴,撲扇起它那潔白如雪的羽翼,振翅一飛,消失在黃昏時分幽暗寂靜的天空中。
紙條上的字跡略顯潦草,顯然是匆匆寫就。李璵拿著紙條坐在書案前,提筆蘸墨,依舊是在另一張紙上推推算算了好一陣,才將那加密的文字一一破解出來。張嫣嫣站在一側替他研墨,微微躬身,一手挽袖一手磨著墨條,忙碌之餘卻也悄悄覷著他的神色。漸漸地,只見他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盡數消失,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陰冷的光。
儘管彼此已經做了兩年多的夫妻,可每當看到他這樣陰惻惻的神情時,張嫣嫣還是覺得心中很不舒服,幾乎是本能的排斥,想要遠離這種帶有危險氣質的男人。然而,李璵畢竟是她的夫君,他的成敗榮辱關係著她一生的命運。張嫣嫣暗自定了定神,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厭憎的表情,試探著問道:“殿下,可是王姑娘那裡又有什麼訊息了麼?”
“嗯。”李璵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按慣例將密信在燭火上焚燬之後,才幽幽道,“碧雯在信中說,今天盛王從白鶴觀回來之後就徑直去了壽王府,兄弟二人摒退所有僕婢,在臥房閉門密談了許久,說的似乎是壽王妃楊玉環奉旨去驪山溫泉宮侍駕一事。”
張嫣嫣略有些驚訝,隨即微笑道:“陛下旨意已定,此事如何還能有轉圜的餘地?他們兩兄弟縱然想暗中使些什麼手段,也不過是徒勞罷了,殿下無需憂心。”
李璵卻嘆息著搖了搖頭,道:“按照盛王的意思,壽王妃楊氏明日便會向宮中上書,自請出家為女道士,離開長安潛心修行,為故去的皇祖母昭成太后竇氏祈求冥福。昔年皇祖母還是太子側妃時就被則天武后所殺,父皇自幼喪母,幾十年來都不曾忘卻哀思……碧雯在門外只偷聽到了這幾句,可是,盛王僅此一舉,就已擊中了父皇的軟肋啊。”
張嫣嫣的祖母鄧國夫人竇氏正是昭成太后之妹,因此,多年來李隆基對亡母是何等思念,她比旁人還要更清楚些。不過,只略一思索,她便已另有對策,沉吟道:“盛王雖有幾分聰明,但咱們想要應對也並非難事……壽王妃想捨棄一己榮華向昭成太后盡孝,那是好事,陛下自然要恩准,屆時可以在宮中新修建一座道觀,請王妃入宮修行。如此,壽王妃既可靜心修習道家經典,閒暇時也可與陛下賞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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