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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笑著點頭致意,又上前幾步輕輕一敲靈曦的額頭,笑斥道:“靈曦,你怎麼如此不知禮數,竟直呼人家蕭公子的姓名。”
“人家蕭公子都不介意呢,偏偏就是你多管閒事。”靈曦對那少年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又指著他向蕭逸峰介紹道,“你看,這個貌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實則古板無趣的傢伙就是我哥,和我一樣也姓李,單名一個琦字。我們李氏一族兄弟眾多,他排行第二十一,你就喚他二十一郎好了。”
“古板無趣?”李琦輕笑一聲,以袖掩口很優雅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回頭盯著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的清麗少女,問道,“紫芝,你說說,我是這樣的人嗎?”
紫芝先是搖頭,然後抬眼偷覷靈曦的神色,又用力點了點頭,一副牆頭草兩邊倒的模樣。蕭逸峰本非官宦世家出身,對於那些皇子親王的名諱也並不熟悉,故而聞言只是坐起身來拱了拱手,含笑喚道:“李二十一兄。”
“哎,你身上有傷,還是先躺下吧。”靈曦生怕他傷口再次撕裂,連忙扶著他在床上躺下,“本來啊,我是想把你留在白鶴觀養傷的,可是我哥偏偏不讓,說道觀里人多口雜,終究是有些不方便,也怕你的仇家再度尋上門來對你不利。我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就叫人把你搬到這山谷中來了。”
蕭逸峰對她感激地一笑:“多謝姑娘費心。”
“這裡是以前修建道觀時匠人們住的木屋,既清靜又隱蔽,你就安心在這裡歇息吧,每日都會有醫師來給你診脈、換藥的。”靈曦螓首低垂,起身欲離開時,嬌美如玉的臉龐上忽而現出了一抹羞赧的紅暈,嫣然一笑道,“我……也會時常來看你的。”
到了巳時,靈曦自回山上的白鶴觀聽幾位女道士授課,又命素來行事穩重的宮女雲姝到這木屋中來,替自己照顧傷勢未愈的蕭逸峰。李琦早已困得哈欠連天,將妹妹靈曦送回白鶴觀之後,正欲下山回家繼續矇頭大睡,卻聽紫芝在身後喚他:“盛王殿下,公主讓我來送送你。”
“好啊,就是要勞你再走一趟山路了。”李琦回首對她一笑,然後便站在石階上等她走近,二人一前一後地從蜿蜒狹長的小徑下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那個……壽王妃的事……”紫芝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把話題轉移到了這件事上,略微低著頭,有些怯生生地說,“剛才,我倒是想出了一個主意,或許能讓王妃避過此劫,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李琦略感驚訝,道:“你有主意?快說來聽聽。”
紫芝略微放慢了腳步,邊走邊說:“我在迴心院做事的時候,曾在武主事那裡讀過本朝的《國史》,記得高宗儀鳳年間有過這樣一段故事:高宗皇帝與則天皇后之女太平公主美豔無雙,吐蕃贊普聽聞其美名,便遣使者來到大唐,意欲求娶太平公主和親,以修兩國之好。則天皇后最鍾愛這個小女兒,自然不肯將太平公主嫁往蠻夷之地受苦,於是便下旨為公主修建道觀,將其度為女道士,以拒絕吐蕃贊普的求親。”
李琦凝神聽著,聽罷之後才又問:“你的意思是……壽王妃也可以效法太平公主,自請度為女冠出家,如此便可以拒絕父皇的頻頻召見?”
“是。”紫芝點了點頭,“如今我也身在道觀之中,不由自主就想到太平公主的這件事了。大唐自開國以來就奉道教為尊,歷代皇帝都十分尊重修道之人,今上自然也不例外,我想……陛下是不會強行納娶一位方外之人為妃的。只是,如此一來,王妃就必須要暫時離開壽王殿下一段時間,直到陛下改變心意。”
“可是,你想過沒有?吐蕃贊普之所以沒有再強行求親,並非尊重道家的習俗,而是忌憚我大唐的強盛國力。高宗與武后傾天下之力方可留住愛女,而父皇……”李琦微微苦笑,隨手接住幾瓣飄零的櫻花置於掌心,合攏五指,輕輕碾碎,“父皇與吐蕃贊普不同,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志在必得,哪怕傾盡天下也不足為惜。無論十八嫂的身份是王妃還是女冠,她都是大唐皇帝的子民,只需一道聖旨,就得無條件地服從。”
紫芝歪著頭思索良久,才又道:“可是,就如同吐蕃贊普忌憚我大唐的強盛國力一樣,一定也會有某些人、某些事,是為陛下所忌憚的吧?”
李琦淡淡一笑,反問:“比如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紫芝終於也放棄了思考,幽幽一嘆,“陛下貴為九五之尊,君臨天下,又有什麼是能讓他忌憚的呢?”
月輪峰下,盛王府的馬車依然停在那裡,侍女王碧雯見自家主人下山,便忙提著一個食盒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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