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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佛堂中,她親眼目睹自家相爺為了她和婆婆起了爭執,婆婆似失去了一切的支援力癱軟到了太師椅中。都說養兒防老,如今東方隨雲這個兒子不但不能防老,似乎還給他的母親帶來無盡的煩惱和痛苦,為了她顧青麥又幾度拂逆婆婆的旨意……她揣度他的心錯了嗎?她是小人之心了嗎?他果真是‘宰相肚中能撐船’嗎?顧青麥疑惑了。
見自家小姐久久沉思不語,含玉又道:“小姐和老夫人病重期間,皇上派人送來許多奇珍異草,期望能治好小姐和老夫人的病,而且……”
含玉的話未說完,突地,逐風軒外響起此起彼伏的‘恭迎貴妃娘娘鳳駕、貴妃娘娘吉祥’的聲音。
皇貴妃娘娘來了?夜柔!顧青麥隱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但不對勁在何處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夜柔前來是看望還是指責?年前成親,夜柔送了許多賞賜,件件出自大內珍品。從那些賞賜中可以看出夜柔對東方隨雲的不一般,國人也許認為這個不一般是兄妹之情,可她卻敏感的嗅出一絲不一樣來。這絲不一樣出自數年來她練就的直覺,說不清道不明。
“含玉,你家小姐醒了嗎?”東方隨雲那漫不經心的話從門外傳了進來。
“回姑爺,小姐醒了。”
“醒了就扶你家小姐坐起來,貴妃娘娘來看望她了。”
聞言,含玉早已三步並作二步的迎至門前,斂衽作福,“恭迎貴妃娘娘鳳駕,貴妃娘娘吉祥。”語畢,又急忙伸手揭起內室的珠簾。
東方隨雲率先一步進入內室,逕自往他家娘子的病榻旁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含玉,還不去搬個椅子來請貴妃娘娘入坐。”
含玉紅著臉,急忙再度斂衽,接著小跑到玉屏榻前搬了個軟墊的椅子放在了顧青麥的病榻前。
東方隨雲未顧及緊隨其後的夜柔那張紅裡透白的臉,只是緊緊的盯著顧青麥,撩袍坐到病榻邊緣,帶絲掛心、帶絲揶揄,神色複雜的問道:“娘子,醒了?”
顧青麥微微頷首,“妾身剛醒。”說著話,她掙扎著要下床給夜柔行禮。
知道顧青麥的用意,東方隨雲出手極快的摁住她的身子,“貴妃娘娘身份之尊貴是對外人而言的,對自家人而言你還是她的表嫂呢,這私底下的不拜也罷。再說娘子疾病纏身,下不得床。”語畢,東方隨雲迴轉頭看向已在軟椅上坐下的夜柔,“你說是不?柔兒?”
一聲‘柔兒’的稱呼,將夜柔心中的怒氣暫時壓制下來,她略帶冰冷的眼光看向顧青麥,“表哥說的是,一家人,無需見外。再說表嫂身子有恙,又在養病之期,還是不要下床的好。”
她的膝蓋也經不住七拜八拜,聞言,顧青麥機靈柔順的重新靠在床頭。東方隨雲熱絡的服侍著顧青麥,直到將顧青麥的靠姿調得相當的舒服他方吁了口氣。二人視線短暫交接,一見顧青麥似牴觸又萬般認命接受的神情,東方隨雲的心情就大好起來。
“表嫂可覺得好些?”
成親這麼久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媒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業皇朝的風雲人物,顧青麥由不得對夜柔多打量了一番。這位寵冠後宮的皇貴妃臉上塗著淡淡的胭脂,三千青絲斜綰起流蘇髻,上面嵌著一枝淡紅色的寶石簪子,剩下的半半青絲披於腰間,有幾分隨意卻又不失體統。腰間玉帶上淡紅色的寶石和簪子上的淡紅色寶石遙相呼應,襯著身上披著的一件純紅色的絨毛外衣,整個人似在一片紅雲之端,顯得高貴、文雅,皇貴妃娘娘的範兒十足。只是那一雙桃花眼媚意天成卻又帶著絲絲憂慮,小小的酒窩襯著桃花眼,星星點點的閃爍著喜悅、哀愁、倔強,抑或還閃著一絲妒忌?
妒忌?這是顧青麥的又一個直覺。聽到夜柔的問話,顧青麥移開打量夜柔的眼光,頷首作答。“有勞娘娘費心,臣婦一切尚好。”
夜柔淺淺一笑,嫵媚動人之極,回頭對東方隨雲說道:“表哥,信得過妹子的話,容妹子和表嫂私下說幾句體幾的話,如何?”
東方隨雲長笑起身,“可不許談久了,你表嫂的身子方方恢復,久坐不得。”
似乎看到夜柔眼中一閃即逝的幽怨,接著又見夜柔笑得似百合盛開,顧青麥更是篤定自己心中的直覺。只是夜柔的戰火要燒到她身上,她有點冤。
“娘子,表妹出宮一趟不容易。你好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陪陪她。如果實在是堅持不住也不要勉強。柔兒蘭心慧質、心性善良,不講繁文縟節,定不會責怪你的。”
將這位眼中帶著妒忌之火,心中帶著絲絲怨氣的女子表揚得這般徹底?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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