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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懌轉過身來,幾乎是同時,他看見書辭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裡帶著明顯的畏懼和膽怯。
那一瞬,心口竟無端地一痛,沈懌閉了閉眼,又睜開,眉峰緊鎖地看著她。
良久沒人說話,書辭拿不定他現下所思所想,儘管覺得不太可能,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句:“王爺,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
在沉默了好一陣之後,她忽然聽到一聲淺淺的嘆息,對面傳來的嗓音比之平時啞了許多,也輕了許多。
“書辭,你能不能別那麼怕我?”
她抬眼看過去時,那個凌厲深邃的面容少了稜角,眉眼間卻含了些深深的無奈,她不知道那些無奈是因為什麼,又從何而來,只是看著一直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王爺露出這般表情,心中隱隱覺得難受。
兩個人都皺著眉,各有各的心事。清風過處,枝頭的落花吹了些許在她鬢邊。沈懌伸手過去,指尖在撫上她臉頰的剎那,微微一轉,只在她肩頭摁了一摁。
“走吧。”
書辭點點頭,正舉步時,不經意看到旁邊的花圃,眼前驀地一亮,“曇花開了。”
她走到花從前蹲下,先前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已經盡數綻開,白色的花瓣在夜裡很是惹眼,沉甸甸的一大朵。
“王爺你快過來看。”她回頭招呼。
沈懌依言走過去,也撩袍蹲下。
曇花有股淡淡的幽香,聞著沁人心脾,書辭湊上去輕嗅了一下,禁不住讚歎:“真漂亮。”
“這種花,開花時間很短,過不了多久就會謝。”說著便探出手。
“誒——”她沒多想就拿手摁住他胳膊,“王爺您這是作甚麼?”
沈懌簡短道:“摘花。”
“不太好吧,人家開得好好的……”
瞧她頗為緊張的樣子,他忽覺有趣,挑眉問:“有什麼不好?反正都會謝,倒不如現在摘下,還能把玩一陣。”
書辭認真的解釋:“花開花謝是順其自然,您現在若摘了會影響根莖的。莊親王愛花如命,指不定多心疼……您別對美好的事物那麼殘忍啊。”
“這倒是說對了。”沈懌慢條斯理道,“本王就愛糟蹋東西,你既然是我的人,上行下效,也得學著習慣,來試試。”
言罷乾脆握住她的手,朝那朵曇花慢慢伸了過去,掌心的溫度從手背開始蔓延,書辭簡直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
這明擺著是要借刀殺人啊!
讓莊親王知道自己摘了他的花,還不得活埋了她……
她想往後退,奈何沈懌整個胳膊都將她圈著,幾乎沒法動彈。
書辭內心無比拒絕地看著他手指扣著自己的食指摸上花莖,一點一點攀了上去,就在她以為那朵花即將香消玉損的時候,她聽到一聲從他胸腔裡發出的輕笑。
與她背脊緊貼著的胸膛有輕微的震動,“就這點出息。”
沈懌站起身,索性將她也提著站了起來,隨手給她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嚇唬你的。”
書辭大赦一般鬆了口氣,全然沒意識到他的手還牽著自己,只拿另一隻手撫了撫額,心有餘悸:“王爺,您不能總這樣,也太不厚道了。”
“怕什麼。”他漫不經心地一笑,緩緩朝前走,“你便是把這花園裡所有的曇花都摘了,有我在,也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第三十六章
莊親王府的這一場鴻門宴結束後; 朝堂上對於肅親王沈懌的聲討便悄然開始了。
先是幾個言官聯名上摺子; 參他在都督府一手遮天,殘暴不仁; 濫殺無辜; 實在有辱大梁皇室的顏面。
此後督察院便趁熱打鐵,將言則的事提了出來,說他濫用私權; 結黨營私; 大有當年平陽長公主擾亂朝綱之勢,若不壓制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沈懌畢竟是當今聖上沈皓的親弟弟; 面對這鋪天蓋地要聲討肅親王的奏摺,皇帝也很無奈,只能一拖再拖,能遮過去就遮過去。
然而督察院那幫老傢伙跟打了雞血似的一直揪著不放; 幾乎每天上朝時都要引經據典,聲淚俱下,旁敲側擊的提醒皇帝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就在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之際; 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肅親王乾脆一句話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一道奏摺上去; 辭了自己在大都督府和兵部的一干要職; 打算回府做個無事一身輕的閒散王爺。
朝堂上的眾人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