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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尹聽得糊塗:“這祿全的宅子,不是前幾日才被錦衣衛抄過麼?”
“知道,刑部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你就陪她走個場子,讓人再搜一遍。”
雖有些似懂非懂,劉府尹還是點頭:“下官明白。那肖大人那邊……”
“肖大人那邊不用管。”他語氣微冷,“有事我擔著。”
“是,卑職一定照辦。”
*
書辭一整天都在家待著,沒心思幹活兒,一會兒起身走走,一會兒又坐下,寢食難安。
紫玉捧著花繃子看她:“小姐,您能不轉悠了麼?我眼暈。”
書辭朝漏壺又望了一眼,重重地嘆氣:“怎麼還沒到子時啊。”
“這天都沒黑呢。”紫玉狐疑地盯著她,“您等子時也等得太早了點吧……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兒啊?做賊?”
她皺眉嘖了聲:“去,別瞎說。”
“開個玩笑嘛。”紫玉拿起針線接著繡,一面嘴裡唸叨,“哎,也不知老爺這事到底怎麼收場,今早夫人是不是又去安府了?”
書辭嘆了口氣,“是啊。”
“您姨媽怎麼說?”
“我那個姨媽啊”提起這個她就搖頭,“當人家小妾,混得還不如一個通房,虧她還生了個兒子,畏首畏尾的,別說幫忙了,連東西都不敢收。”
言老爺要是真的被髮配被流放,他們這些下人估計也得跟著被攆出去再找活路,畢竟養不了那麼多張嘴。紫玉禁不住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言家上上下下愁眉不展,從前瞞著言莫,如今他也知道了,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桌前都無心進食。
天剛剛黑,溫明忽然從外面跑進來。
“伯母,月兒。”
“怎麼樣!”陳氏忙起身走向他,“是不是有轉機了?你言伯父能放出來嗎?”
溫明喝了口茶水潤嗓子,眉頭還是微微擰著:“爹爹有個朋友,在順天府府尹劉大人跟前當差,我們託人送了些銀錢打點,還不知道行不行。”
這個訊息依舊不能使人定心,然而事到如今又沒有別的辦法,陳氏頷了頷首,憂心忡忡:“好,好……有希望就好。”連續數日的憂慮讓她瞧著老了許多,鬢邊白髮驟生。
言書月輕聲勸她保重身體。
書辭牽著言莫在邊上看著,暗自下了決心。
是夜,月淡星繁,北京城裡萬籟俱寂。
更夫提著燈籠在寒冷的北風中走街串巷地敲梆子,聲音清晰又帶著些蒼涼。
等家裡人都差不多睡熟了,書辭才披衣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後院去開門,剛開啟個縫隙,冷風就往裡灌。
“你穿這麼少?”
衚衕內,帶著銀色面具的那人長身而立,正抱臂看她。
書辭掩好門,搓手呵了口氣,“袍子在小紫床上,我去拿怕吵醒她……沒事,先走吧。”
不承想,話剛說完就打了個響亮噴嚏。
兩人幾乎是同時伸手捂住嘴,不過沈懌捂的是她的嘴。
四下裡悄無聲息,唯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見沒有異樣,書辭不禁鬆了口氣,沈懌顰眉望了她一眼,把肩頭的披風解了。
“小點聲,別再出什麼岔子。”
“嗯,謝謝。”她接過斗篷,手指摸了摸面料,“灰鼠毛的?想不到你還挺有錢。”
對方沒有接話,書辭抬眸時,隔著張面具,只能瞧見那雙星眸,瞧不出他的情緒。
沈懌調開視線,淡聲催促:“走吧。”
大梁的晚上雖然不宵禁,明時坊周圍一入夜還是安靜得要命,一路行至祿全的府邸,正門已被貼上了封條,他們拐到角門處,那裡依然是兩張大大的封條,白底上硃紅的封字在黑夜中顯得分外駭人。
沈懌抬頭丈量牆的高度,“在這兒等我。”
“好。”書辭本來也沒打算進去,更何況坊間有夜巡的捕快,她比較適合在外面望風。
“你……”將走時,沈懌忽然猶豫了一下,語氣裡帶著懷疑,“不會害怕吧?”
“當然不會。”她非常肯定,“你仔細點找,多去書房、臥房之類的地方瞧瞧。”
說話間,只聽一陣衣袂翻飛的動響,轉眼沈懌已經越過了高牆。
冰冷的月光從巷子口照進來,青石上一片幽幽之色。原地裡,陰風乍起,樹影在腳邊晃來晃去,伴隨著沙沙的聲音,莫名陰森,書辭不自在抱著胳膊左右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