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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齊天睿手中一沓子銀票,數額不菲,這都是春夏兩季的結餘,入了秋還未曾得見。匯水上漲並非全是益處,西北局勢若再不能穩定,哪日裡他便非得跑到山上去尋那山大王,分一杯羹,大家平安如何?莫逼得爺去做鏢局!這麼一處邪念頭,竟是眉頭舒展了。
正是忙著,門外雨中傳來石忠兒的聲音,“回爺,李掌櫃來了。”
齊天睿聞言併為言聲,只管兌看,待把手中這一摞都檢算清楚,歸入帳中,這才收了筆。抿了口已經冷透的茶,靠進椅中,懶懶應了聲:“進來吧。”
門顫顫巍巍地被推開,雨聲驟大,吹進溼漉漉的冷風,小心翼翼地挪來一個人。石忠兒跟著進來掩了門,退到一旁,堂中便剩下這一個渾身溼透、佝僂著抱著懷中包裹的男人。此刻雨水混著豆大的汗珠子淌在臉上,臉色灰白,要死了一樣。
齊天睿抬手示意,石忠兒趕緊從來人手中接過包裹,放在案上開啟,從包裹著的錦盒中取出一個寬口獸蹄小水盂,小心用絨布託了雙手捧給主子。
馬鞍瓶口,斜肩,胎骨細白堅緻,釉色白中泛灰,花葉上筋絡清晰,貼塑精緻,齊天睿湊在燭燈旁一一細看,好半晌方開口:“當什麼收的?”
“當,當……唐白瓷收的。”
“多少錢?”
“三百……三百五十兩。”
“倒是不貴。”
男人聞言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爺!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只怪那日喝了二兩上了頭,拙瞎了眼,一時沒辨清楚,又瞧那落魄書生像是家道不濟,便,便壓了價錢收了。後來逾期未贖要入庫,小的再驗看方知有詐,真真是瞎了眼!小的瞎了眼!”說著大男人哭了,抬手啪啪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爺你只管罰小的……小的是怕號上虧下銀子,又,又怕咱們在行裡壞了名聲,遂,遂……”
“這麼說,我得謝謝你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只想著,想著好好出去尋幾單來補上,誰,誰曾想……”
“誰曾想櫃上會查賬。”齊天睿接過他的話,笑了,“李興,你也算個老人兒了,跟了我這些年,這一回當真是瞎了心。”
“爺!爺!”李興跪著撲過來,叩在案下,“求您容小的這一回!再容小的這一回!往後再有二回,您挖了小的眼!”
齊天睿低頭瞧瞧縮在地上的人,冷聲道,“石忠兒,”
“爺!”
齊天睿不耐地擺擺手,石忠兒即刻應道:“是!”
“爺!爺!您饒了小的這一回!饒了小的這一回!小的做牛做馬也不能離了咱九州行啊!爺!!”李興哭號著,金陵城裡最肥的缺兒就這麼從自己手裡禿嚕出去,一年無關收成、白花花近百兩紋銀比縣官兒還貴的工錢到哪裡去領,真真是要了命了!
石忠兒一把將李興拖起來扔進了雨中,又叫了底下人去安置,這才又掩了門,顛顛兒地轉回來。瞧見主子還在燈下仔細驗看,石忠兒便湊上來,“爺,怎的,究竟是不是假的?”
齊天睿聞言深深提了口氣,又無奈地吐出來,“這東西,擱在我這兒也得收錯。如今這偽貨,真真難辨!”
“爺,李掌櫃跟著您也有年頭兒了,外頭都說咱九州行眼睛最毒,您真捨得就這麼扔了?“
齊天睿將小水盂遞給石忠兒,“收個假貨倒不妨,再好的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只是這隱匿不報、自作聰明,有一回就有二回,一個謊接一個,要多少來遮掩?日子久了,誰還認得他?賭徒的性子,養不得。斷這一回,回去他興許還能活,若是死性不改,只能自求多福了。”
石忠兒點點頭,沒言聲兒。主子話是在理,只是行事狠了些,李掌櫃這些年為九州當行也算日夜操勞,這臨走連一分遣散銀子都沒給,這行當裡頭是靠名聲吃飯的,這一扔出去,他在金陵城哪裡還活得?悄悄瞥一眼,主子又埋頭理帳,冷雨燭燈越顯白皮兒薄唇,怪道是個薄倖之人。
這一忙,便到了傍晚時分,待齊天睿再抬頭,窗戶外頭雨聲未斷,只是小了些,綿綿簌簌的,房中越覺溼冷。擱了筆,揉了揉腕子,吩咐石忠兒將歸置好的賬冊收起來鎖進書架後的暗室裡,再將兌條盒碼好,出去叫櫃上進來取。
待石忠兒和兩個司帳進來將所有的兌條盒取走,這才把大紫檀案子收拾利落。齊天睿撿起冷茶又喝了一口,一眼瞥見原先壓在賬冊下頭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