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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離譜了,難怪都說你是傻大膽。”蘇燁瞪了他一眼,端起冰飲塞進他手中。
隔壁正殿裡的李定宸聽到稟報,哼笑了一聲,“大膽是真的,傻卻未必。”
“狂生若狂得有理,陛下難道不能容?”越羅在一旁反問。
李定宸道,“阿羅不必拿話來激朕。這既然是個人才,朕就能用。”
如何用人,可以說是皇帝生涯的主旋律。有時候手裡根本沒有可用之人,有時候卻是可用之人太多不知道讓誰上,更多的時候人雖然可用但毛病也多……要將每個人都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可是一門大學問。
李定宸不說精通,至少如今在這門學問上,已經頗有所得。對於餘敏程此人該怎麼用,心裡自然早有想法,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左右的。
越羅聞言笑道,“陛下既然心裡有數,那我就先告退了。”
她最近經常出入知政殿,該知道訊息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但皇帝召見大臣時還大喇喇的坐在一邊,就是另一回事了。越羅暫時還不想被彈劾,所以這種時候都會避開。
李定宸按照流程召見了二人,詢問固原局勢,確定那邊已經暫時穩定下來,這才放下了心。
但他沒有在交流結束之後讓人退下,而是忽然問道,“朝中這兩個月鬧得沸沸揚揚,你們只怕也聽到訊息了?此事是由固原而起,那邊的情況只有你們二人最為了解,你們覺得該當如何?”
蘇燁嚇了一跳,立刻開口請罪,說是不敢妄議。在他想來,皇帝心裡只怕早就有了主意,這個時候開口,萬一不合上意,反而把自己陷進去了。倒是旁邊站著的餘敏程雙眼發亮,一臉期待,顯然有話要說。
這兩個人大概就代表瞭如今朝堂上兩種截然不同的臣子。
一部分得過且過,只想顧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不求上進,惟願出了什麼事別牽連過來。另一部分卻銳意進取,對李定宸這位年輕的帝王充滿好感,期待著他在執政之後能夠帶來一些不同的改變,一洗朝堂沉悶的氛圍。
李定宸當然是更喜歡後一種,但卻也沒表現出厚此薄彼的態度來,含笑道,“朕命所有在京官員上書議論此事,卿等乃國之棟樑、朝廷肱骨,建言此事理所應當,又怎能說是妄議?”
而後不等蘇燁再說話,擺手道,“好了,下去寫一封條陳送上來。若寫得好,連同之前的差事,一併為你們論功。”
若是寫得不好呢?是不是之前的功勞也一筆勾銷了?這話在蘇燁心裡轉了轉,但沒敢說出來。
他心懷著對皇帝威勢的敬仰畏懼離開了知政殿,見餘敏程一臉躍躍欲試,微微搖頭,本來想開口勸說,最後想到什麼,又閉口不言。
他自己已經快四十了,對前路沒有太大期許。餘敏程卻才二十多歲,青春正茂、才華橫溢,又是陛下登基之後才取中的進士,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時候。
果然,第二日餘敏程就呈上了一封奏摺,洋洋灑灑,將固原的情況一一分析,最後得出結論:重議軍功之事,不可行!
相較於朝堂眾人的紙上談兵,他這份奏摺資料詳實、條理分明、有理有據,幾乎是才一送到通政司,就傳得滿朝皆知。內閣幾位相公最後擬了準,皇帝一個字都沒改。
最後朝堂上爭了兩個多月的事,就這樣有了定論。餘敏程這個名字,更是一夜之間進入眾人的視線。
重議軍功,藉此將王安牽連出來,本來是王霄的目的。現在沒有達到,他卻也不氣餒,只是針對餘敏程的奏摺,又上了一封摺子,言說九邊戰事十分重要,但天高路遠,朝廷對當地的控制卻沒有那麼強力,為免再出現這種情況,得想辦法彌補。
而他提出來的辦法是,以文官充任監軍,輪流前往九邊監察。
這仍舊還是以文制武的那一套,換湯不換藥。但在當下這個時機提出來,而且朝堂上說得上話的也幾乎都是文臣,所以訊息一傳出來,立刻就得到了許多支援和讚許。
“這是不打算讓這件事過去了?”李定宸看到奏摺時,也有些意外。
王霄這一招接著一招,可謂是環環相扣,不管局勢怎麼發展都有應對之道,顯然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可見在這件事上,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相較於被動應對的李定宸,高出不知多少。
李定宸也被他挑起了興趣,對越羅道,“若能以這件事分出勝負,倒也不算壞事。”至少目前看來,這種爭鬥是溫和的,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對朝堂的影響都可以降到最低。
作為皇帝,李定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