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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她只覺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五指都酥麻得沒了氣力。也許是這天太冷了,也許是他的身軀太熱了。冬天,真是容易讓人脆弱的季節。
“你……你也想要。”她喃喃,“你也想要我的。”
他低沉著聲音道:“您這樣的女人,世上任何男人都想要的。”
她搖搖頭,“可你同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他好像有些固執了。
“你想要我,自己卻會忍著。”她低聲道,“你以為你同他們沒有區別,其實,你比他們都要好。”
他的目光沉默了下去。
“你這樣好,可我卻這樣害怕。”她低下了頭,“我怕我用尋常的東西,根本不能讓你快樂。”
他抓在她手腕的手輕輕地翻上來,與她的手指扣在了一處。“您便像現在這般,不要變,永遠都不要變——我就很快樂了。”
迷濛的雪色裡,浮動的夜靄遮住了月,只投下似有若無的溫柔的暗影。凜冽的朔風一時也止息了,雪片兒彷彿是停泊在了空中,幻出一片永遠不會下墜的晶瑩世界。
永遠不下墜,永遠不融化,永遠不離開。
***
天氣是突然間冷到了極致。立冬之後,雪便不曾停過,起初以為是祥瑞的大雪,到冬至前後竟已成了災,門前積雪盈尺,掃也掃不盡。過了冬至,徐斂眉便讓眾卿都回家休養,她自己留在奉明宮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但不論如何忙碌,她每晚都一定要回府去。
柳斜橋總是在那裡等著她。
她不再向他垂詢國事,他也不再過問她的事務。可兩個人就在深夜裡擁抱一下對方,在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裡汲取一點溫暖,也覺十分歡喜了。徐斂眉覺得自己過去對於信任的偏執真是有些可笑——其實男人和女人只要到了床上,就可以快樂起來,哪裡還需要互相信任呢?
這樣一來,被她鎖著的柳先生,還真有些像是她的男寵了。
她復有些過意不去,待偶爾閒下來了,也帶他出門去走一走。有時行得遠了,到岑都之外的官道上,便見許多流民曝露草野,在積雪的林木間枕藉而憩。柳斜橋看得心驚,她卻面無表情,徑讓馬車行過去了。
於是他們的馬車便在許多饑民乾涸的眼眶中濺起泥濘的雪,沒有人說話,也許是都沒有力氣說話了。這算不上一乘極華貴的馬車,可那拉車的馬膘肥體壯,已然是比他們還吃得好了。
柳斜橋只覺那些饑民的目光好像能穿透車簾,直刺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到不自在,卻無法開口說話。搖搖晃晃的車廂裡,她坐在他身邊,手與他手相扣,疲累地倚靠在他身上,這種時候,他所需要做的,似乎就只是給她慰藉罷了。他不能再同她提建議,她不會聽。
待這個冬天過去吧,徐斂眉閉了眼,心中想。冬天這麼冷,可他的懷抱卻這麼暖,她捨不得。
第28章
第28章——不禁猜
三九之後,徐國大雪愈加惡劣,徐斂眉沒日沒夜地留在奉明宮中,莫說閒下來,她已連公主府都無心回去了。
“今日公主仍不回來麼?”柳斜橋問鴻賓。
鴻賓一邊往暖爐裡添著炭火一邊道:“可不是麼!殿下每日都要伏案到凌晨,回來也麻煩,大雪阻著路,還不如在宮裡歇息了。”
“公主已有半個月不曾回府了。”柳斜橋眸中暗影浮動,“公主在忙什麼?”
鴻賓直起身看了他一眼,道:“便是這大雪吧。”說著也嘆了口氣,“這雪下的,沒個盡頭,許多貧戶秋收後方交了糧,冬天再熬不過去,便成了流民。然則河流冰封,道路不暢,流民積堵,曝露曠野,最後也是死路一條,被大雪一埋了事。殿下正焦頭爛額呢。”
柳斜橋聽著,眉頭微微蹙起,道:“我去看看她。”
“哎,先生——”鴻賓忙道,“殿下特意吩咐了的,您這屋裡炭火最足,這天氣裡您出去一趟,不是活受罪麼?”
他沒有答話,草草披了外袍走到門前去,見漫天雪花如飛絮,輕飄飄軟綿綿地往四方里墜落而去,風聲嘩啦灌了過來,逼出他胸腔裡一陣咳嗽。鴻賓一見,連忙過來扶著他叫苦道:“您這可讓婢子怎麼處呀!殿下一片心意,您怎的就是不領呢?”
“殿下……一片心意?”柳斜橋立在門邊,忽而回過頭來,淺色的瞳眸裡泛著深光。
鴻賓被他這樣的眼神嚇得聲音也小了幾分,只得道:“柳先生,我們做下人的,只盼著您同殿下能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