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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曉得,殿下過去嫁人那都是假的,只有嫁給您,是她自己的意思,她是喜歡您的……”
他怔怔地轉過頭去,看向一庭蕭索,風雪仍沒有一點要停的樣子,反而變本加厲地呼嘯起來。許久,他慢慢地點了點頭,“多謝提醒。你是真心關心殿下的人。”
鴻賓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奇怪。她自然關心殿下,可難道先生就不關心嗎?她嘆口氣,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一句:“先生莫怪,婢子有句話……您既娶了殿下,便該知道殿下是怎樣的人,先生既是外人,便最好……莫去打擾殿下公務的好。”
柳斜橋微微一笑,“我明白的,多謝姑娘提醒。”
見了他這樣一個微笑,鴻賓反而不知還能說什麼了。忽而卻見柳斜橋緊了緊衣襟,提起一把傘,竟是已邁步走入了風雪裡去。
***
徐斂眉已經多日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原本每年的冬季,總會有些流民四竄,但今年因為剛吞併了夏、範、楚三國,情況就變得更為微妙,徐國百姓往外郡跑,不是好事。岑河已結了冰,驛馬卻在此時因嚴寒大量凍死,雖然國境四方還算平靜,但她知道,徐國內裡已有些亂了。
雪片一般的奏報飛向尚書檯,尚書檯不敢怠慢,將它們原樣摞起遞進了宮裡。不時有地方郡守被召回岑宮,更有幾位將領每日都須向徐斂眉彙報,統轄岑河的易初便是其中之一。
“岑河無事。”易初每回過來,只是這一句話。
然而得了這樣的彙報,徐斂眉卻沒有鬆開緊皺的眉頭,“易將軍,本宮是寬待了你,可也希望你能夠戴罪立功。”
“殿下!”易初神色一變,不顧甲冑在身,撲通跪了下來,“末將再如何無能,也不至於拿岑河來開玩笑啊!只是,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岑河上確然平靜得很……但末將絕不敢荒忽!何況如今已結冰了——”
徐斂眉開口截斷他的話,“易將軍何必如此緊張?”她緩了緩,聲音放得柔和了些,“本宮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冬天還沒有過去,徐國最近風頭太盛,不可以不加強戒備。”
“是!”易初連忙應道,“末將明白!”
徐斂眉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低頭看著奏報,百無聊賴地笑了一下,“本宮又何嘗希望岑河上出事?”
***
“殿下。”燕侶捧著一摞奏疏進來,面色頗有些為難,“又是外郡的文書……”
徐斂眉嘆口氣,“拿來吧。”
“上回周相國說的話,婢子以為是在理的。”燕侶將奏疏放在書案上,一邊斟酌著道,“我們動作急了,夏國、範國、楚國,那麼大的地面一口吞下,還多多少少都減了稅,徐國自己的百姓總不會樂意……”
徐斂眉將奏疏一本本翻開來看著,“不瞞你說,曾經那個酷吏賈允,逼得盤田反亂,本宮是心有餘悸。對這些新招降的土地,總不能用強。”
燕侶道:“可多出來那許多官署總要人供養,不是外郡人便是內郡人,新招降的土地不出工出力,供養卻要內郡人來分擔,他們怎會不往外跑?何況今年被大雪害得最慘的,都是內郡……”
“那你有何辦法?”徐斂眉反問。
燕侶怔了一怔,聲音弱了些許,“我一個奴婢,有什麼好法子……”
“嗯?”徐斂眉的聲調略略抬高了些。
燕侶只得硬著頭皮道:“婢子以為,可以仿效我們當初對南吳四郡的做法……”
“南吳四郡?”徐斂眉目光動了一下。
燕侶點頭,“南吳與徐風土大異,我們當年是委任地方豪族為郡守,任其自闢僚屬,不過分干預內情;婢子以為,治楚國和範國,也可如此……”
徐斂眉擺了擺手,“本宮再想想。”
燕侶便不多說了。
日漸黃昏,風雪未停,黑夜推著陰雲一層層壓迫過來,雪花都似成了灰色。正是一日中最難辨物的時候,縱點了燈燭,也覺心境頹然,徐斂眉推了奏疏走到門外,卻望見一個不甚清晰的身影撐著傘匆匆行來。
她怔住了。
無邊無際的沉沉的暮色裡,男人一襲青衫透出老舊的白,袖中探出的瘦削的手骨節分明,握著傘柄。
他抬起頭看向臺階上的她,雪花撲落在他的傘上,簌簌有聲。
她卻覺得天地都寂靜了,只襯出她的心跳,在黃昏的暗靄中上上下下不定浮沉。
這只是剎那間事。下一個剎那,她已擺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欲迎上前,卻因風雪呼嘯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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