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著小兔子好不容易躺下安睡,卻又不忍心再鬧醒它。柳斜橋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糾結的樣子,他過去竟不知道她的表情如此豐富。
然而下一刻,小兔子將腿一伸,徐斂眉的領口被拖開了些許,柳斜橋就笑不出來了。
徐斂眉連忙將衣衫攬好,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此刻只想把這隻兔子摁死在懷裡。
柳斜橋的眼神一時有些深,他不像她,在這種時刻會移開目光;他反而會愈加專注地盯著她看,彷彿毫不在意,又彷彿極其在意——她總是摸不清楚,可是最終,她總還是會朝他靠近一些。
她小心地護著小兔子,倚向他身邊。他曲肱而臥,她將頭悄悄靠了過去,他沒有說話,她就一個人開心了起來,嘴角沁出了柔柔的笑影。
這是一份極珍重、又極縹緲的歡喜,在這幾乎沒有什麼是確定的人世上,她得了這樣的歡喜,就好像得了一切。
她覺得這樣的時光很好,他們可以不說話,發著呆看星星,她也心地安寧。
她寧願永遠如此下去。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會對著她笑,而她可以偶爾地任性。她不需要任何戒備與計算,就可以活得很好;除了每日裡傷腦筋吃些什麼,再沒有別的人間負累。
“世子大約會來接您吧?”很久之後,他開了口。
她“嗯”了一聲。
“出了這樣的事,”他頓了頓,“徐公和世子想必很擔心您。”
“我自有盤算。”她生硬地截住了他其它的話。此時此刻,她不想聽他說這些。他卻半撐著身子側過來,看著她道:“出了這個山谷,您便是徐國的公主,整個徐國都在擔心著您。”
她被他這樣注視著,不自主地竟感到心虛,“不出這個山谷,我也仍然是徐國的公主。”
他的眸光一黯,“不錯。”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撓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很害怕看到他這樣的神色,不由得靠近他一些,低低地道:“柳先生。”
“嗯?”他應道。
“我……”她凝注著他那淺色瞳仁裡流轉的星光,心如擂鼓,話音卻是呢喃輕落,“我很高興你沒有走。我再不想放你走了。”
我再不想放你走了。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這樣的話,她若有所待地看著他,在他的表情中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一遍又一遍。
他不說話。也或許他是想說些什麼的,可在對上她的眼神的一刻,他卻避開了去。
“你救了我的命,”她深呼吸一口氣,希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回徐國之後,你儘可以提要求……”
她希望他提怎樣的要求,已是呼之欲出。
可是她已膽怯,她再沒有說出這要求的勇氣。
你會明白的吧?她望著他,眼中不自覺充滿了希冀。
他始終只是沉默。
***
在被困谷中的第十七日上,徐斂眉終於收到了鴻賓的飛鴿傳書。
她扯下自己外袍刺繡的一角,綁在了鴿腿上,將它送了回去。轉身,便見柳斜橋一身青衣,散散倚著山壁,眼簾微垂,好像並不在看她,開口卻道:“他們何時到此?”
她道:“不出三日。”
“怪不得您堅持往東走。”他低聲道,“範國想必將所有軍力都布在西境防範西涼,哪裡知道徐國會從東邊乘虛而入。殿下謀略,遠勝列國。”
她看他一眼,輕輕一笑,“還不是被你看穿了。”
“世子要坐鎮岑都,大約不會輕易親征。”他道,“來的是褚將軍,還是易將軍?易將軍與範將軍有故,所以在下猜測,來救駕的當是褚將軍。”
她不置可否,一手捋著兔子身上柔軟的毛,卻聽他又道:“殿下從來不曾想過會被困在這山谷裡吧?殿下總是胸有成竹,想必早已算好了今日的吧?”
他的語氣彷彿有些急,她抬頭,卻看見他的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笑,“可在下卻險些以為,可以一直留在這裡,不要出去。”
她的喉嚨動了動。她想說,我也是這樣以為;可她知道這話不能說。
“至於那天晚上,對您的冒犯——”他開口。
她怔怔地看著他。
“是在下一時糊塗,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每一個字,安靜、沉穩、平淡,就像這山谷裡蒼灰色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冰雪。
第13章 不復返
得知公主被騙、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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