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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裡。”小孩子的怒氣轉眼即消,他湊了過來,和她擠著坐在沙盤的邊緣,伸手在沙盤上劃拉著,“在江水之東,楚國東南,東到海濱,南抵千島……臨欏郡與徐國接壤……國都在這裡,叫暘城……”
她歪著腦袋看那個不認識的字。
“日出暘谷,浴於咸池。”男孩子笑起來,眼睛裡落著璀璨的光,“南吳國在列國之東,是太陽昇起的地方。”
***
兩個小孩言笑晏晏的身影漸漸模糊在回憶的雲霧之中。徐斂眉睜開眼,發現天已亮了。
枕邊沒有人。
她抬起手,擋住簾底漏進的秋日晨光,思緒在有無之間飄蕩。那個男孩是跟隨他的父王應邀來拜訪徐國的,那時的徐國國主還是她的祖父。兩位國君在大殿上交談的時候,孩子們就在後苑裡玩耍。
後來他走了,她記得,是被他父王生拉硬拽走的。她還記得他父王冷嘲著對她祖父說,不可能,徐國如此一個蕞爾小國,竟還妄想攀上南吳的姻親?!
徐斂眉的眸色漸漸地幽深了下去,彷彿一直沉入了不見天日的海底。
臥房的門被推開,柳斜橋一邊低頭繫著衣帶一邊走進來。他似乎剛洗了臉,額頭上還沾著水珠。他對她道:“殿下醒了?早膳已備好了。”
她慢慢挪開手,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他的身子背對著窗,黎明梨花白的光暈籠在他身上,陰影交錯間,他仍是那麼溫和清淡的樣子。
可誰知道這溫和清淡的背後是什麼?他還有多少後招,他出門三個月做了什麼,南吳王室還有多少殘黨?
她必須留住他,才能看清他;她必須鎖他在自己身邊,才能保證徐國的安全。
不管怎樣,南吳國早已消失十年了,而他昨晚與她同床共枕,卻沒有殺她。
他們都在等待對方下一步動作,就像同一牢籠中兩隻相距半尺的野獸,耐心地等待,冷酷地計算。
她坐起身,道:“讓鴻賓進來。”
他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便恭順地退了出去。
第23章 一樣月
“殿下,”鴻賓小心地給她理順長長的頭髮,一邊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先生一直在外邊等您一同用早膳。”
她的眉毛擰了一下。“知道了。”
“殿下,婢子斗膽……”鴻賓覷一眼她的表情,續道,“婢子覺得,您回國以後,和先生處得有些……奇怪。”
她淡淡道:“難道我們過去便處得很妥當了?”
“不不,”鴻賓忙道,“婢子是覺得……殿下,您若真心喜歡先生,婢子想……先生他,他不會感覺不到的。婢子是說……雖然先生逃了——出門了三個月,可他卻還是回來了,不是麼?他知道回來會有什麼後果。但他心裡放不下您。”
她沉默了。
她不由得想起昨晚,想起昨晚他那個寵溺的眼神。她想起他提議她拿下楚國,與其說是為了對抗徐,不如說是要與她聯手對抗她“大哥”。雖然滅楚是幫他報了仇,可徐國的版圖也擴大了一倍,南吳國仍然不過是徐國的四個郡,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除非,他所謀者大。
她的腦中在計算著,心卻有些發憷。
“殿下。”鴻賓不知她在想什麼,還道她只是膽怯,“鴻賓眼中的殿下,一直是胸有成竹的。柳先生原本是個一無所有的浪人而已,是您給了他今天的一切,他沒有理由對您不好。”
徐斂眉閉了眼,唇邊沁出清冷一笑,“呵,都是報應。”
鴻賓沒有聽懂。她站起來,拍拍鴻賓的肩,走到門外去。他當真仍在走廊上等著她。聽見聲響,他回過頭來,眸光平靜。
***
“先生今日,打算做什麼呢?”吃飯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問。
他停下筷子,“殿下有何吩咐?”
她道:“本宮答應過,那些楚國俘虜,都交由先生處置的。”
他靜靜道:“在下淺薄無知,哪裡曉得怎麼處置敵國戰俘。還是請殿下代勞吧。”
“你原說讓我殺了他們的。”她微微眯起眼睛。
他有些吃不下去似地放下了碗,“殿下隨意吧。”
“那是你的仇人。”她不知怎麼犟了上來,“我是為了你才去攻打楚國的。”
“不是的。”他的話讓她愣住,“您是為了讓我娶您,才去攻打楚國的。”
所有機鋒都突然鈍了,她張了張口,只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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