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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止不打算再久留,一邊提步往回走,一邊道:“回屋罷,你一個人站在外頭到底不安全。”
施梓漆聞言美目流轉,似有所動,她連忙上前一步輕聲喚道:“師兄……”
沈修止轉頭看向她,清雋的玉面在月光下越發惑人,清冷的眉眼間漸染輕惑。
施梓漆如花般嬌嫩的唇瓣微動,終是開口問道:“師兄往後可還是想要入道?”
“這是自然,不僅僅是我的想法,也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期許,我不可能讓他失望。”沈修止根本不需要思索,這早就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不可能輕易改變。
施梓漆聞言神情有些苦澀,但片刻間她又微微笑起,輕輕點了點頭。
早間晴空萬里,天際水面匯成一線,瞧上去波瀾壯闊,這般奇景觀之,心胸都莫名覺出幾分寬廣之意。
蕭柏憫出了屋在船上散步,看著水天一色風景如畫,頗為沉醉其中。
船便在水面上駛著,船上的人皆出來走動,或看景,或閒談,悠閒自在得很。
甲板上幾個夥計一邊收拾著貨物,一邊閒扯話頭。
“咱們快到九中了罷?”一夥計收著剛換下的船帆,看了眼周遭景緻問道。
“是啊,沒幾日就到了,九中可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人才濟濟,各領風騷,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九中有位畫仙你們可曾聽過?”一中年夥計搬著一箱貨放在船板上,開口說道。
“自然是聽過的,畫仙的名頭多響呀,一幅畫可是千金難求,我當初有幸見過一副他的山海圖,那可叫一個栩栩如生,便是真臨實景,都未必能覺出他那畫中的三分意境,這九中畫仙的名頭當之無愧,天下恐怕找不出這麼一個來。
可惜他現下行蹤飄忽不定,我們是見不著了,往日見過的人可都說只有他才真當得起這個仙字!”
蕭柏憫唇角微微勾起,桃花眼中倒映著水天如畫,掩過眼底了些許男兒瀟灑快意的狂傲。
一執筆記數的老夥計聞言淡笑一聲,“那可未必,你們瞧的東西還是太少了,難道不曾聽過浮日沈修止?幾州如今可是盛傳一句話,
道中玉樹沈修止,
九中畫仙蕭柏憫。
這玉樹沈修止可是堪堪排在畫仙前頭,修道之人清心寡慾,那才是真正超脫凡塵的仙者。
那沈修止當年一場論道清談,談吐氣度皆叫人折服於心,只不過出世之人慣來隱世,都是悟道于山中,本沒什麼稱號,之所以喚之玉樹,還是眾人因他蘭芝玉樹的氣度傳叫起來的,否則他若稱仙,誰又能奪得了這仙之一字?”
那中年夥計當即伸手拍了下後腦勺,誇讚道:“老譚這麼說,倒是叫我想起來了,確確實實有這麼一句話,這東邊一個沈修止,西邊一個蕭柏憫,都是個中翹楚,能排在一塊兒叫人津津樂道,口口相傳這麼久,靠得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能耐,可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想這一句話中的兩個人都在這艘船上,其中一個且還正站在這聽著。
若是旁人聞得這一席話,心中必然多有不服,文人相輕又自有傲骨,又怎麼可能甘願屈居於人,不說拉下臉來扭頭就走,可多少會上前不許他們再妄言,更甚之上前與他們辯駁爭執。
可蕭柏憫聞言連唇角彎起的弧度卻並沒有變化,看著遠處騰空而上,一排而去的飛雁,依舊面色愉悅,既沒有離開也沒有開口阻止辯駁,彷彿他們談論的只是與他無關的人。
遠處甲板上走來一人,迎風而來,衣襬翻飛似謫仙,行走間恍若蘭芝玉樹,是天還未亮便去了外頭練劍的沈修止。
他手中握著劍,烏髮因為早間練劍微微有些散落而下,額間垂落幾縷髮絲,越顯眉眼凜冽清冷,看上去多了幾許年少的鋒芒畢露,恍惚如黑日烏霧間凌空劈開一道光的驚豔,君子風華剔透如玉石滴水,清冷乾淨,這番氣度著實叫人側目。
蕭柏憫見他走來,開口打了招呼,“沈兄身子才剛好,便起得這般早練劍,著實很是勤勉。”
沈修止緩步走來,“平日習慣使然,到了時辰便自然醒了,不找些事做難免空落。”
蕭柏憫自然而然上前與他並排走著,似閒話家常,又似話中有話,“沈兄嚴以律己著實令我欽佩,這秋日寒冷,若是叫我摸黑起來,倒不如給我一把刀子來的痛,還是沈兄高一籌……”
沈修止聞言依舊不遠不近,語氣雖清冷,可話中卻另有玄機,“蕭兄也是習慣使然,若是自幼修道,這點細碎小事自然不值一提,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