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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陸敏的是輛翠輅,以錫為面,軸漆硃色,簾垂金鉤,按大齊儀制,這樣的車駕,唯有皇后可趁,即便諸公侯夫人,也需皇后開恩特賜,才可趁坐。
如今國無皇后,群臣見鳳駕駛來,暗暗猜測,估計這是禮親王妃達氏的車駕,遂自發讓出一條道來。
車至昭慶門時,地梁早除,帝之親侍傅圖與郭旭分禮於二側,見翠輅至,二人齊齊出而相迎,翠輅直接駛了進去。
等陸敏入麟德殿的時候,後面的金鑾殿外百官及命婦已經開始哭靈了。
按例,先以鞭報帝喪,新帝親自祭酒,百官接著便起哀音。這三日新帝百官不必上早朝,唯一的任務就是跪在金鑾殿前哭靈。
皇帝當然不需要哭的太久,按例,他只要哭過三聲,皇太后就要出來撫尉,並請他回去休息。
陸輕歌被關了起來,如今在外主持大局的是太皇太后竇氏,她都不等趙穆哭夠三聲,便命人將他架起,送回了麟德殿。
皇帝走了,朝臣和命婦們卻是要實打實哭到中午,哭到口乾唇燥時,每人賜一碗羊肉湯泡餅,吃罷了再接著哭,三伏暑天之中,朝夕哭臨,實在苦不堪言。
如此算來,陸府那三個婦人因禍得福,倒是省了受這重苦。
*
麟德殿在皇宮的正西一側,有齊以來,歷代帝王皆以此為寢息、處理政務之處。
上輩子趙穆登基之後,也是過了三天見的她。隔著一個輪迴,陸敏依舊記得那怒目吞脊的金龍,以及一層層彷彿沒有盡頭的漢白玉臺階。
硃紅色的殿門仍舊大肆敞開,這座金碧輝煌,象徵著至高無上權力的大殿,如今又屬於趙穆了。
許善一路小跑,領著陸敏進了正殿。這種翹角飛簷的大殿,為了刻意展現皇家的威嚴與富貴,皆造的華麗非常,其間巨柱林立,牆高簷深,人行走在裡面非常的壓抑。
內侍與宮婢在這裡是不被當成人看的。內侍還好,因為御前大多數跑腿的差事皆由他們伺候,還能偶爾走動。宮婢們更多的功用是做妝飾,靜靜的站在牆角,木頭泥胎塑成的一樣。
陸敏記得有一回自己在這這大殿內頑一隻小毛球,那毛球脫手滑溜溜滾了,滾到一位宮婢的腳下,她去撿起時,見那宮婢站的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不會轉,還以為那是個木頭雕成的假人兒,仰著頭研究了很久。
誰知如今她竟也要做宮婢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經歷過孩子發燒,自己失眠,蚊子騷擾,這是第三天了。
為了榜單而努力,還有兩天,我就可以日萬成功。
但願日萬的人少一點,這樣,就可以多十分鐘上榜的機會,耶!
☆、耳房
東側再往裡走一進; 陸敏卻是眼前一亮。這本是敬帝曾經日常起居,批閱奏摺,與大臣們閒聊議政之處; 俗稱東暖閣,原本里面是一整套紅檀木的傢俱; 如今整個兒清換一空。
原本北牆一側敬帝常坐坐的木質大炕也被清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黃花梨木的硬麵大榻,上面鋪著正紅色的羊氈,居中襯著金黃色的軟褥,整潔明亮; 一掃當初敬帝時的暮沉之氣。
許善小聲說道:“皇上早起去金鑾殿哭靈了,想必過一會兒就會進來,咱們先在此處候著,如何?”
郭旭才是趙穆的貼身內侍,但顯然許善卯著勁兒要討個頭彩; 讓郭旭反而靠了後。
本是東宮早就認識的熟人,郭旭在東側牆根下的條案處朝著陸敏招了招手,他身後湧出來幾個穿著月白色齊膝襦衣,打扮的乾淨整齊,卻姿容平常的宮婢; 由彩琴領頭,可見這是麟德殿如今當差的幾位宮婢。
陸敏懷裡還是那個小包袱,正要多問一句,許善已是鼻觀心的姿態; 立在那兒成尊雕塑了。
她頭一回為人作婢,想著少說話兒總沒錯,遂靠後一步,立到了許善身後。
不一會兒,殿外遙遙傳來一聲起駕,這時候趙穆應當才從金鑾殿起駕,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報駕之聲。
許善本是站的木頭一樣,大約掐好了點子,忽而快行幾步溜到窗子上,遠遠便見披著斬榱的趙穆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但他並非一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翰林學士,既有翰林學士在,他當然不好直面引見一個小宮婢。
許善隨在敬帝身邊二十年,當然是個八面玲瓏之人。他連忙又將陸敏再往裡引了一進,小聲道:“皇上大約還有事要商議,委屈陸姑娘,在書房裡等候片刻,一會兒咱家再替你引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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