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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比她以為的要危險很多,也許她應該聽金鈴的,在外面就直接逃走才是。
10、第10章
瑩月沒注意到蔡嬤嬤的反應,她只在洪夫人說“咬舌自盡”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沒想到她的意外受傷被誤會成了這樣,而屋裡無人反駁,連蔡嬤嬤都不響,看來這成了公認的了。
她想解釋,不過又一想,她確實不想嫁給方寒霄——他該是長姐的夫婿,洪夫人的想法從結果上也不算錯,就閉上嘴,努力又專心致志地往床下爬。
喝了藥後,她感覺自己攢出一點力氣了,就想趕快離開,蔡嬤嬤這時候管不了她,平江伯府的人巴不得把她掃地出門,應該也不會來攔她。
但瑩月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她仍然手軟腳軟,腳挨下去剛夠著腳踏,撐著棉褥的手臂就撐不住一滑,整個人秤砣般往下直墜,幸虧方寒霄離得近,一伸胳膊險險在她臉著地之前把她撈了起來。
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過來。
瑩月:“……”
她墜在他的懷裡,窘得頭頂冒煙,眼都睜不開,覺得自己還是直接磕地上磕暈過去比較好。
方寒霄把她放回了床上。
瑩月很覺丟人,不過這時候方寒霄還能伸手救她一把,免得她把臉摔成一張柿餅,她怎麼也不能當無事發生,強迫自己睜開眼睛,跟方寒霄做了個口型:謝謝。
她還想說你放心,她不會賴下來,一定會走的——不過這麼一串話難度有點大,不是口型能表述明白的,她嘗試了一下,只有放棄,同時在心裡生出同情來:當個啞巴真不容易啊,才這麼一會兒,她已經覺得不方便了。
她不會掩飾情緒,這同情直接從眼神中流露了出來,方寒霄看見了,淡淡一眼掃在她面上,這一眼實在既不明亮,也不和氣——但也不算兇,其間的意味,更多的是將她看做一個小玩意兒,看了她,卻絲毫沒放進眼裡。
方寒霄放好她,很快直起身來,這時候從表情上就再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了,總而言之,大概還算平靜。
尤其是跟洪夫人的激動相比。
作為遭受替婚侮辱的真正事主,他直到如今,好像都沒有什麼太明顯的情緒波動。
洪夫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將他打量著,含著疑忌,正欲再說什麼,外間簾子響,趕在這個關口,平江伯步履匆匆地來了。
蔡嬤嬤一扭頭,慌亂的眼神一亮,生出了新的希望,洪夫人也許是真的生氣被徐大太太擺了一道,失了顏面,平江伯是男人,總該沉得住氣些,不那麼意氣用事罷?
有一件許多人心內都有共知但因無證據而只好存疑的事:當年方寒霄之父作為嫡長子承襲爵位,那是天經地義,無可爭駁,但方父早逝,世子位沒有順延到弟弟方正盛身上,而是傳給了年幼的兒子方寒霄,方正盛對此真能心服嗎?其後方寒霄出事,方正盛最終上位為如今的平江伯,從方寒霄出事算起雖已有五年了,可這道疑雲,始終縈繞在某些人的心中。
徐大太太敢在徐老太爺去後,以六品官門撼平江伯府,拋一個瑩月來頂缸,與這疑雲有分不開的關係。於她內心深處,實認為她是個苦主,是方正盛搶走了望月世子夫人乃至伯夫人的美好前景,不過形勢比人強,方寒霄不中用成了廢物已是定局,她忍耐著不曾在明面在發洩出來罷了。
這裡面糾結如亂麻的心態非三言兩語能敘清,總之徐大太太乾這事確實有自己認為能成事的一套邏輯,蔡嬤嬤作為心腹,很清楚主子的心態,方跟著也有自信。
但她的自信很快再一次粉碎了,方伯爺比洪夫人還果決,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面沉如水,進來就直接怒道:“我都聽說了,徐家竟敢如此辱霄哥兒,簡直豈有此理!夫人,不必和這些奴僕多費什麼口舌,把這假新娘子架回轎子裡,我親自去送還徐家,要徐懷英給我個交待!”
徐懷英就是徐大老爺。
蔡嬤嬤變顏失色,還想尋話挽回,但方伯爺發令是十分好使的,立刻就有人去床上拖拽瑩月,瑩月本就不想留下,毫不反抗,足夠配合,但耐不住這些人動作粗魯,她腦袋被磕在床邊圍板上,發出動靜不輕的一聲咚響,她叫不出來痛,一下被磕得眼淚汪汪。
王大夫醫者父母心,他現在聽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雖知自己不該管閒事,到底忍不住說了一句:“大——這姑娘傷得不輕。”
方伯爺看他一眼,道:“先生怎麼在這裡?老太爺那裡離不得人,先生還是回去靜德院看著罷——對了,這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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