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蘇遊意外的是,李密也是停下了牛車,站立了一會便走了;大出蘇遊意外的是,楊廣的胸懷畢竟還是寬大的,士子們鬧完之後也並沒有變成什麼右派,而是繼續讀聖賢書去了,畢竟,現在的官員門檻不是看誰的嗓門大誰的罵聲高,最終,也還是要透過科舉考試的。
是選擇一輩子窮困潦倒地謾罵,還是成為那些被人一輩子謾罵的國家蛀蟲,更多的有為青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016家父李綱
陽春三月,春江水暖。楊瑓一行出潼關,放舟東去,往齊國就藩。
一行人中除了齊郡丞張須陀外,不是老弱就是病殘;最可氣的是,這裡面最英武的張須陀和最有才的司隸大夫薛道衡都並非楊二的屬官,他們只是順路隨行罷了。
楊二一想到離開長安城時的冷清,再一看眼前這一個個的,心裡就異常難受。
隨行眾人中,追隨他最久的大概算是蘇遊,於是他想到了之前在長安城裡的那幫紈絝子弟——李建成,柴紹,獨孤陀,宇文化及兄弟,蕭家兄弟等等等等,雖然之前無數次地忘情喝酒賞花,但臨到頭了,非但沒見一人肯追隨自己到齊國,就連離別時到十里長亭送送的人也沒幾個。
蘇遊也替楊二感覺委屈,並且覺得自己這一向東,大概會跟玻璃缸裡的青蛙差不多吧,——前途一片光明,卻毫無出路。
“青荇姑娘,也教教我算術可好?”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蘇遊對此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說話者是誰。
蘇遊雖然不岔於他的紈絝,但也只好安慰自己說,“這孩子還是好學上進的”,他這麼想,也是因為不瞭解他,如果瞭解他的過去,一定會想法設法弄死他。
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主動要求跟隨楊二就藩的唯一門閥子弟李天逸,可惜的卻是因為太過跋扈而自食其果。去年春天,十三歲的李天逸在京城縱馬,被捕快制止後竟放言:“家父李文紀,誰敢動我?”
一時之間,“家父李文紀”五個字成了最可笑的口號,成了拒絕人的代名詞,這個典故也從京都蔓延到全國各地,並引起各地人民的滔滔公憤,最後李家透過各種關係答應兩個被馬撞傷的平民子弟進入京城國子監學習才算是稍微平息了民憤;而李天逸本人,也被以擾亂公共治安罪被處以三十斤銅子和三個月的拘役,這還是因為他是未成年,但他的父親卻也成為了眾矢之的。——這種種,都是蘇遊還未到來時所發生。
李文紀者,李綱也。這李綱也算是個倒黴的人物,先後經歷三朝,分別做過楊勇楊昭李建成三人的太子洗馬,悲劇的是,三個太子永遠只是太子而無法晉升為帝王。
李天逸在京城喊的那句話,正是蘇遊異常熟悉的那句“我爸是李綱。”
李綱之前是北周的齊王參軍,進入隋朝後則成了太子洗馬,可惜的是,最後太子易主,他則理所當然旁落了,仕途方面,自然受到了楊素宇文愷等人的壓制,直到今年初,楊廣才啟用了他為太子楊昭的洗馬,而後很快被楊素等人用各種方法把他弄成了征討林邑軍大將軍劉方的行軍司馬。
劉方是楊素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無法忍受折磨的李綱不到兩個月就當逃兵跑回了京城準備告御狀。但楊素宇文愷等人又豈是易於之輩?彈劾的奏章早在他的歸途中遞到了皇帝面前,罪名也早就塵埃落定,“教子無方”加上“臨陣脫逃”,李綱也被要求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內交代了自己的認識,隨後他的職務被有關部門一擼到底,直接變成了庶民,這也多虧了當時正天下大赦,要不他的處境一定更加艱難。
李綱在長亭外送別時,不禁老淚縱橫,薛道橫與顏師古自然無法安慰,哎,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薛道衡與李綱有舊,在北周時便是同僚,入隋後又同為太子黨,彼此時有唱酬,當年連楊廣伸來橄欖枝都不屑一顧的他,如今只能與楊二同路,與李綱也真可謂同病相憐了。
但希望也並不是沒有,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在太子身上壓錯了寶,這一次說不定就錯有錯著呢?至於顏師古,則因李綱的舉薦而出仕,現在卻被連累,也算是“成敗蕭何”了,值得一提的是,顏師古祖先有顏之推,後代有顏魯公,他也算是老顏家承前啟後的中流砥柱吧。
薛道衡與顏師古正在弈棋,後者似乎比蘇遊還小几歲,都是少年老成,面目可謂波瀾不驚,不過蘇遊不太喜歡這圍棋,“非白即黑”實在不是他的人生哲學。
“哎,先生快來看啊。”卻是小九的聲音,蘇遊知道他在喚自己。
“怎麼的?”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