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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災後多疫情,被派去打探訊息的人看到進出的官兵運過一些草藥和石灰進去,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不敢有所耽擱,立刻把這件事寫了信快馬加鞭寄給了傅荀,無論這個猜測是真是假,這都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傅荀這些日子就在忙這件事,災後出疫情本就是一件大事,若還隱瞞不報,其中說是沒有貓膩也沒有人信了,傅荀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不露聲色的捅到皇帝面前。
他回府的時候,街上已經宵禁了,涼涼的夜色中只有他和他身後的幾個僕從行走在路上,偶爾遇見幾個巡邏的官兵,還需出示一番身上的令牌,實在是有些孤寂的意味。然而傅荀卻像習慣了似的,臉上既沒有焦急,也沒有不耐煩,只是不疾不徐的自己提著一盞燈緩緩走著這條歸家的路。
也許對他來說這也算不上什麼歸家,自從他母親去世,父親另娶之後,那個所謂的家便已經徹底消失了,留下的不過是一些一個幼童如何在自己府中掙扎求生的記憶。
漸漸的,那條漆黑的路走完了,露出門前掛著兩個燈籠的大門來。府裡的下人把門開啟又合上,傅荀便又一次回到了這個對他來說只算是他落腳的地方,揮退了欲要替他提燈引路的下人,傅荀自己提著一盞燈,穿過長長的迴廊,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這個時間按府裡的規矩已經到了各個院子落鑰的時候,但這幾日他回來的時候,總能看到院子裡還有微弱的燈光,每次這時候他才會驚覺自己的生活中居然就這樣多了一個人。
程寧已經等著等著趴在桌上睡著了,她不僅心智如孩童,連生活的習性似乎也一直停滯了,入了夜便會犯困,即使自己一心想等人回來,也總是還沒等到就先控制不住的睡著了。
因為這些日子大概摸清了程寧的脾氣,兩個丫鬟也沒敢把她放到床上,而是給她身上蓋了件厚厚的披風。
看見傅荀回來,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識趣的退到門外,而是都站在程寧的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他。
傅荀知道他們想說什麼,卻不想聽她們說,皺了皺眉,直接說道,“還不退下!”
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隻能無奈的出了房門,但如風到底心思單純,關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夫人這幾日為了等世子連飯都沒用過,還請世子多體諒我們夫人。”
傅荀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如雨趕緊合上門,拉著如風退了出來。
程寧趴在桌上,似乎連夢中都是不開心的樣子,不復平時的笑靨,兩條眉毛深深的皺了起來,口中有時還會喊著,“夫君。”
抱人上床不過片刻的事,但傅荀卻沒有做,他仍是和前幾日一樣,直接撤了程寧身上的披風,等人被凍醒了,他才語氣冷淡的說道,“醒了,自己脫了衣服上床吧。”
程寧還有些不清醒,每次被這麼弄醒,都會神色茫然,然後看見傅荀,又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夫君,回來了。”之後就算跟個遊魂似的,全憑本能脫衣服上床,然後一睡不起,直到第二天。
傅荀目光冷冷的看著程寧搖搖晃晃的向床鋪走去,即使她差點磕到床沿,傅荀也沒有半點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他這幾天有事是真的,但不至於深更半夜回府,程寧對傅瑞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個妻子還是不夠聽話。他的東西為什麼要去和別人親近,無論那人是不是傅瑞,他都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傅荀不介意讓她吃些苦頭,但他卻沒用,而是選擇了這種方式,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因為他知道畢竟皮肉之痛,這種方式更能讓她記住教訓,若是她還是記不住,那這件東西也可以直接丟了。
程寧的一切行為自然有人報與他知道,她的殷切眼神他也感受到了,這讓他欣慰,至少她還是屬於他的,傅荀看著床上那早已睡著的一小團,眼底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留下一個人總比毀掉一個人讓人開心許多。
差不多到時候了,傅荀心想。
許是撐了這麼多天終於撐不下去了,一向健康的程寧,在第二日清晨一直沒醒來,直到丫鬟覺得不對勁進去檢視,才知道人渾身都是滾燙的,顯然已經燒糊塗了。
大概正應了病來如山倒那句話,程寧的情況看起來很嚴重,整張臉燒的通紅,嘴裡也發出難受的哼哼聲,但就是叫不醒。
如風如雨急壞了,趕緊請了小廝去請大夫。
程寧不是個嬌氣的人,從小到大雖然吃喝不算太好,卻極少生病,一般的病也都靠自己熬一熬,或者徐嬤嬤去藥店抓些最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