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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又去了金陵,找到女兒賣作丫環的那一家,裡頭的人告訴他,他女兒早早贖了身,帶著母親弟弟往金陵去了。
說到這一段,便有人急問如何相遇,這一段因著無人細說,寫書的也只寥寥幾筆,其中故事不可知,寫書人也不杜撰,皆因天下奇事,不探究竟再不能知際遇之奧妙,若是有緣得知,再補錄此節,許是菩薩眼見這一家三口受得苦楚,這才全了女兒孝心母親慈心,讓母女重逢,姐弟再遇。
入粟補官,給銀贖罪,俞婆子已經服刑一年,她一沒殺人,而沒買賣,得著的錢同她也沒關點干係,又受過虐打,服了刑,罪竟還能贖,石桂聽見漢子痛哭幾日,拿了跑船的銀兩出來,說要贖了婆子,帶著她去找家人,團圓記上本,就此完結。
石桂才還神色微松,此時眉頭緊緊皺住,綠萼知道她是恨不得俞婆子這輩子都不再往眼前過的,聽見活著便罷,受了一年的刑,竟還能贖她出來,她還不曾說話,就看石桂冷笑兩聲,對大發道:“賣空了咱們便走罷。”
一路上一言不發,講了人倫竟不要天理了,大發還不知事,綠萼卻扯了她的袖子:“這可怎麼好?若是乾爹尋了來,娘……”
秋娘最恨的事,就是俞婆子把自己賣了又沒護住喜子,若是叫她知道丈夫竟還帶著俞婆子,怎麼不寒心,得虧得昨兒不曾露出來,若不然她心裡抱著希望,今天聽怎麼受得住。
綠萼卻不似她這樣想,反嘆一口氣:“乾孃知道了,總歸難做,難道還能不認丈夫?”眼看著石桂這樣堅定,勸又勸不得,真個找了來,還不得一場好鬧。
《團圓記》傳遍天下,書裡每一個都被人品評,也有說漢子愚孝的,也有說不贖便枉為人子,還有說團圓記不團圓的,自然也有覺得不團圓很好,各過各的日子。
石桂又是一聲冷笑:“我不怕她來,倒怕她不來!”
☆、第317章 巧勁
石桂嘴上說的厲害,也確是對俞婆子不會手軟,可心裡卻忍不住對石頭爹失望,他是個老實人不錯,是個好人也沒錯,可就是這麼個老實的好人,讓秋娘過了快二十年的苦日子。
家裡窮也還罷了,耕田養蠶織布紡紗,夫妻兩個四隻手,若不是遇上天災也能過得平平穩穩的,日子不寬裕,卻也沒受窮,家家戶戶都是這樣過,年裡節裡吃頓肉,遇上年景好了,就裁塊花布做衣裳。
可別家的媳婦哪一個過得似秋娘這樣,隔了十來年,石桂已經記不真了,可俞婆子在她記憶裡是從來都沒有笑模樣的,秋娘待她再順從,她也橫挑眉毛豎挑眼,沒有一刻是安生的。
到看了這麼一齣戲,石桂反而想起些來,當年石頭爹就是這樣,俞婆子分明沒有理,只要哭嚎著自己寡婦養大了兒,哪一個都挑不出她的不是來,石頭爹就坐在石磨邊上,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石桂不想成親的念頭,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的,成親的代價太大了,秋娘心裡愛他重他,捨不得看他這個模樣,一時的順從忍讓變成了長久的習慣,對著俞婆子就是怕她鬧,怕她去村子裡頭說閒話,怕她堵在道上拍著大腿哭。
怕丟臉,秋娘一個婦人家也還罷了,村裡頭哪一個不看笑話,年輕的時候俞寡婦的潑辣名聲就傳得遠,別個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哪一個敢在她門前惹是生非,她能把你刮下一層皮來。
年輕的時候不要臉,老了要臉也拾不起來了,石頭越發沉默寡言,秋娘心疼丈夫,哄著她不成就順著她,順著順著,俞婆子不在外頭折騰了,只在家裡折騰秋娘。
小時候的事兒在石桂心裡翻騰,越是想越是難受,她心裡知道應該感念石頭爹養活她,他若不是個老實的好人,有了兒子就把她給賣了。
就跟俞婆子想的那樣,她還帶過人回家來相看,趁著石頭下地,秋娘去祠堂裡幫忙的時候,帶了人牙子來看,石桂那會兒丁點大,頭髮又稀又黃,可臉盤架子生得好,人牙子一相就相中了,還是白婆子眼見著不對跑去祠堂告訴了秋娘。
等秋娘回家的時候,石桂已經潑了人牙子一身水,人牙子氣得甩了臉就走:“這樣野的性子,別個怎麼肯要!”把俞婆子跟著罵一通,說甚個長得好又聽話,騙她走了二里地,還問俞婆子要車馬銀子。
就是那一回,秋娘頭一回沒忍耐,石頭爹帶著石桂出去,給她摘了一把花,又給她買了兩塊煎糖糕,石桂那時候五歲大,看著這男人討好的樣子心軟了,可此時想起來,卻覺得那一把紅花兩塊糖糕可笑得很。
每回俞婆子幹了什麼,賠禮的都是石頭爹,有時都不必他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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