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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已經不妥了。
宋勉這個年紀,原來早早就該說親的,若不是因著身上有孝,宋敬堂回鄉的時候就該回鄉去了。兩個常這麼說話若被人瞧見到底不好,這一年裡已經見得極少,回回都是借了書看,石桂沒甚旁的能謝他,只能偶爾做些吃食送給他。
此番他要回鄉考試,石桂便想著送些什麼給他,宋勉是幫過她大忙,他這一去能中自然就回來了,不能中還不知道宋家待他是個什麼章程,總得送他些什麼,當作臨別禮物。
文房四寶好的送不起,差的又著實拿不出手,既在葉氏院中,外男的東西更不能經手,想了半日,宋蔭堂考舉的時候葉氏替他備了這許多東西,有藥油有吃食,樣樣妥當,輪著宋勉,一來葉氏病著,二來老太太不管事,怕想不到這些。
自己動手替他做了個背袋,裡頭放書也好,放吃食也好,幾個小袋間隔起來,倒能裝許多東西,寶藍色的布包袋,上頭繡了連中荔枝桂圓核桃,取個連中三元的好意頭,又打了個如意結繩,送給他當作臨別禮物。
宋勉接了東西很有些扭捏,倒把石桂也看得不自在起來,給了他這許多東西,回回都是謝禮,這個人情是越欠越大了。
宋勉拿了這包袋回去,身邊的僮兒上手就要翻,被宋勉喝止了,他難得有脾氣,便吩咐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僮兒也不懼他,拿眼兒一轉,嘿嘿笑了兩聲。
他不笑還好,他這一笑,把宋勉的臉皮笑的通紅,收了這包袋不叫他看,書僮跟著宋勉三四年了,曉得他的脾氣,也巴望著這個少爺能中舉,要是能當官,他好賴也能混上去些:“可是太太院裡的石桂姐姐送的。”
“胡說什麼!”宋勉的臉越發紅起來,書僮一看便知,支了腿兒:“少爺瞞得住別個,可瞞不住我,少爺夜裡說夢話,還喊她的名字呢。”
宋勉唬了一跳,哪會想得到自己還說夢話,面上尷尬,吃不準到底是不是叫了石桂的名字,待要說些話混過去,他又自來沒扯過謊,只得搖了頭。
書僮卻笑:“少爺自家不知道,我卻聽得真真的,少爺心裡想好了要對不住人家了?”夢裡都念著,可見是念得深了,石桂是來過幾回至樂齋的,回回葉氏那頭送了什麼應時當令的東西來,便是她來跑腿。
不說是宋勉了,這一個院裡的哪一個不知道她生得好,細佻個兒白皮大眼,兇確是有些兇,叫人不敢攀扯著打趣,一看就是個有心氣的。
這個年紀的小廝,見著哪一個不姐姐妹妹的叫兩聲,口上便宜總也要討兩句,何況是生得這樣好的,偏她不同,嘴角在笑,那眼神一投過來,守門的就噤了聲。
本來也不過就想看看這幾個丫頭髮怒的模樣,書僮是識字的,跟著宋勉也讀過幾本詩集,大通不通,文詞兒總知道些,又因著會讀幾句詩,倒比那些個小廝討人喜歡。
他尋常也瞧不起那些個張口胡咧的,只憑著喜好惹人家,半點不知道妙處,倒有一句詩“羞中含薄怒,顰裡帶餘嬌”,在石桂那兒全然沒有,她怒便是怒,是絕計不會羞的,也沒甚個嬌意,生得這樣好,偏偏沒風情。
書僮咂咂嘴兒:“那一個雖然好,少爺也別惦記著,不說咱們太太那頭輪不輪得著,便是她自家,我可聽說了,那是一門心思回家去的。”
“再胡說,看我……”宋勉自來沒打過沒罰過,一句說出來,後頭不知接什麼,看著書僮腆臉等著,也不再理會他,把背袋摩挲一回,捨不得用來裝書冊,耳根子通紅,他可不是對不住她。
那書僮眼見得宋勉這個模樣,倒嘆口氣,勸了他道:“這話我早就想說,少爺縱心裡喜歡她,也得看看眼前,哪有把個丫頭當寶夢睡裡還唸叨的,少爺喜歡了往後納個妾,討個正頭娘子要緊。”
這話也不是全無根由的,學裡的師傅就很喜歡宋勉,宋老太爺請的學館先生,都是有才名之輩,便不為官的,總是官場上滾過一輪的,隱隱約約透露過幾句,肯替宋勉保媒,大小登科連著一道。
“再不許胡說,扯著我也還罷了,怎麼能汙了她的清名。”宋勉只帶著耳朵沒帶著心,先生那些話,還當他聽懂了,他其實全沒懂,哪裡知道宋家有意替他說親的事,背轉了身子讀書,再不搭理書僮慶餘了。
慶餘掖了手,皺皺鼻子不敢再說,卻嘀咕個不住:“一個丫頭,還有甚個清名。”心裡只道少爺是叫花迷了眼,真個等美嬌娘往眼前一放,哪裡想得到丫頭。
宋勉臨行前,正院裡送了路菜來,一路上行舟行路,也不會時時碰得著打尖住店的,帶著路菜便是些下飯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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