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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跟前服軟,官大一階就壓死人,更別說一個從一品,一個不當官的。
心裡浸得黃連苦,哭完了,還得趕緊叫人送信,就怕老太太到宋老太爺跟前唸叨,讓他們這一房又吃虧,這會兒又悔起來,早知道怎麼也該把兒子給帶了來。
老太太這裡的官司不提,石桂幾個見著甘氏捂了臉兒出去,彼此對看一眼,就裝著沒瞧見,等老太太寶貝夠了孫子,宋蔭堂出來的時候,小丫頭們全湊了上去,宋蔭堂笑一笑,每人打賞了些銅板,把個荷包袋兒都掏空了:“好好侍候著老太太太太,八月節的時候一人買個彩兔燈。”
老太太在裡頭聽見又笑個不住:“你這個壞東西,自家貪玩樂,偏拿我當筏子。”可孫子一開
口,她立時就吩咐了瓔珞:“可聽見了?買些個花燈花的,總歸是喜事兒,樂一樂罷,我說這地兒也是怪冷清的。”
老太太開了口,自有底下人去辦,葉氏侍候了她吃茶用細點,她還惦記著孫子的屋舍,等她把這一輪再念完了,葉氏才道:“娘對弟妹也太苛責了些。”
老太太抬眼看看她,葉氏還是那付疏淡模樣,一整套竹結壺在她手裡使得行雲流水,香壺過茶浮沫,再一個三點頭,一杯香茗送到老太太手邊:“娘吃茶罷。”
老太太縱有火氣也叫她給熄了,嘆一聲:“是怪不著她,可她也是個可恨的!”才還火氣旺,啜了口茶又道:“養不熟就是養不熟。”
葉氏聽見這句便不開口,拿銀刀切開蓮蓬,挑出蓮實來,小刀一刮兩半,蓮心挑到一邊碟裡,蓮子浸到蜜裡。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給宋蔭堂的,那點火氣又消散了:“是我帶大的,跟我一個吃口,這甜的軟的他倒喜歡。”
銀籤兒挑了蜜蓮子,小小一盅兒沒一會就嚼吃了,人老了,近的易忘遠的倒刻在心裡,彷彿親兒
子也曾這麼剝過蓮子給她,磨著她要娶葉家姑娘。
一晃眼竟過了十七年,宋老太太手上茶杯一放,葉氏便立了起來:“娘歇午覺罷,明兒就閉醮了。”
葉氏自回東廂,宋蔭堂就在屋裡頭等著,他見了葉氏反不似見宋老太太親熱,重又請過安,把家裡各種事說了,這才退下去。
上頭這些,下面人管不著,只知道少爺來了加菜吃,還多得了幾個賞錢,石桂分了一半給綠萼,綠萼捏著銅子兒,幾個丫頭如今看她順眼了,都點點她:“往後有這事,趕緊跑快些,我聽說上十供的時候,咱們也能得著錢呢。”
石桂讓她把錢收好,到無人了才說:“你能攢就多攢些,便是往後要走,身上沒錢能幹什麼?”
綠萼咬了唇兒,眼圈一紅,自小到大,哪個同她說上這麼一句貼心話,挨著石桂的胳膊:“我知道了。”
第二日閉醮了,夜裡竟下起雨來,山風大作雨聲如雷聲,打得窗框啪啪直響,雨水倒灌下來,老太太一聽見雷,屋裡就亮起燈來,葉氏披衣起來,甘氏卻心底唸佛,要是吉日下了雨,可就不能怪宋望海遲了,這是老天都要她等。
哪知道第二日天還陰著,老太太差了人去問,宋老真人說青詞已焚,並不妨事,眼看著天陰惻惻的,將雨未雨,吉時一到,宋老真人在壇邊念靜穢咒,關鬼門開天門,壇周拿黃布圍了起來,等著起經張幡引神來。
玉皇大帝幡一掛,天竟晴起來,宋老太太才要唸佛,跟著就想起這兒是道觀,把那佛號嚥了進去:“果然是老仙人,當真是有道行的。”
底下的丫頭也嘖嘖稱奇,石桂本來就不信這些,看了這個也覺得古怪,昨兒這雨還跟銀河開了閘似的,這會兒不但晴了,籠在山上霧氣都散了,山頂上的松樹都瞧得分明。
宋望海還是沒來,天晴了,宋老太太的臉陰得能滴水,甘氏戰戰兢兢大氣兒都不敢喘,關了山門,人便上不來了。
甘氏跟個才嫁的小媳婦一般,起的早歇得晚,可宋老太太這裡卻依舊討不著好:“你是侄兒媳婦,我自有人侍候的。”
甘氏又急又氣,嘴上生了一圈燎泡,到這會兒她又成了“外人”,心裡氣苦,可這殷勤還得獻,便老太太不給好臉,也還笑眯眯的陪上一天。
她再急也是無用,宋望海到底沒來,不獨丈夫沒來,兒子也沒來,甘氏裡外不是人,靜悄悄縮在西廂裡聲兒都不敢出,恨不得趕緊吊大塔點燈,把打醮法會趕緊辦完。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最後一天了
樓上天天不到八點就開始打鑽
不多不少就打一分鐘
把整樓所有人吵醒之後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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