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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在,老宅裡頭人事變化,女兒同她分說了半日,哪個發達了哪個叫厭棄了,重又順了一遍,聽見石桂這麼說,皺了眉頭把她看一眼:“你倒真是個高運的,回回都叫你給趕上了。”
石桂只當自個兒是必得走的,肥缺誰肯讓了來,哪知道鄭婆子卻喜起來,把她看過一回不算,又問她:“你還當真生了個好時辰不成?”
嘴裡咂咂出聲,看石桂不明所以,嘴裡嘖了一聲:“你是新進的,可老太太都開了口要優待的舅家姑娘,能叫你個沒學過規矩的小丫頭去?”
石桂恍然,她只怕自個兒是新人,比不上前頭的有資歷,卻不曾想過表姑娘那頭要的就是有資歷的。
“你且有得學,趕緊看看哪個願意教你的,你使勁巴結著些,吹湯點茶你可會?配衣裳認首飾你可會?”到底心裡不滿意,刺上一句:“要作貼身丫頭往上爬,你不會的東西多著呢。”
到底是她有出息,葡萄倒是會鑽,可就見著眼前這一點兒,哪知道還有好的落到石桂身上,鄭婆子的女兒跟女婿都不得重用,沒手藝不說,又不會巴結走門路,打別苑回來就一直沒摸著內院的邊,說不得這幾個裡頭能出頭的就只一個石桂。
心裡這麼想,臉上神色便鬆下來,拉了石桂坐到身邊:“我是你乾孃,便罵你幾句,也是為著你好,你人機靈勤快卻沒用,底下丫頭學的你都沒見過,縱是走上兩個二等三等,你也上不去。”
石桂鬆了一口氣,她怕的是從此坐上冷板凳,沒再往上升的機會,至於升得慢點,倒是不怕,出頭的櫞子先爛。
“我不會的多,跟著姐姐們學就是了。”她嘴上不說,鄭婆子卻知道她心裡都明白,只等著她自個兒把家扔到腦後去,這後半輩子總也能吃香喝辣了。
“你可別說我不想著你。”鄭婆子塞了個布包給石桂,張嘴就是瞎話:“這衣裳你才來我就打算要做,如今瞧著是差些了,可也是我的一份心。”
石桂掀開包袱一角就知道是秋娘做的那件花布裳,手上一緊,抿了嘴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鄭婆子又拍了她道:“這一包果子糖也是給你的,你分給一個屋的,也好甜甜嘴,叫人知道,你在這院裡也不是光身一個,還有乾孃乾姐姐在。”
縱不起眼,到底後頭有人,不好真拿她當孤寡人欺負,若換過平日,石桂必對她心生感激,可手裡摸著秋娘做的衣裳鞋子,她咬緊了牙關,就怕開口把話說漏了。
鄭婆子早摸清楚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這麼丁點兒大的小丫頭,離了親人故土,待她好些,讓她有個家,可不感恩戴德,看她抱了包裹不言語,還輕輕撫了她一把:“你這孩子,往後就拿我當親孃看待,再別起什麼糊塗心思了。”
石桂一刻都呆不下去,匆匆謝過鄭婆子,只說是偷空出來的,急步出了房門,長長出一口氣,回到院中拆開包裹,花布裳子折得方方正正,石青色的褲子裡頭還摺進去一段,是預備著讓她放長了多穿兩年的,那一雙鞋子比在腳上,嚴絲合縫正正好好。
這一回她卻沒哭,把那雙鞋子攥在手裡細細摩挲,捨不得上腳穿,擺到枕頭邊,衣裳收進籠子裡,拿了那一包糖果點心隨處分了:“我乾孃給的,我哪裡吃得了這許多,姐姐們一道用罷。”鄭婆子給她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葉氏這兒的丫頭再不會缺吃缺穿,聽得話音就知石桂是認了乾親了,門上廊下的婆子們也分得些,知道她乾孃就是鄭婆子還笑一回:“原是她,這麼排著,你倒要叫一聲姨。”
原來連同一批進來的丫頭也你連著我,我連著你,石桂是後悔認下了鄭婆子當乾親的,可若不是鄭婆子,她也難立足。
撿了些福橘金餅兒,把乾絲梅豆留給繁杏春燕兩個,乾絲是春燕愛吃的,梅豆是繁杏愛吃的,春燕笑一回:“見著你乾孃了?”
石桂點點頭:“乾孃不放心我,特意讓姐姐叫我了去。”鄭婆子也確是用了心,春燕才吃一口就知道是南門灣觀音庵裡的做的乾絲,笑著收了:“替我謝謝你乾孃,這兩日就能騰出空來,你先將就著睡,過兩天自有你的屋。”
葉家姑娘人沒到,信就先送了來,說是收拾了些姑娘要用零碎物件,要先送過來,免得到時候忙亂。
宋老太太雖沒見過這位葉家姑娘,卻待她很是上心,信該是送到葉氏跟前的,卻直送到她這兒,看了信問一聲把她安排在哪兒了,知道在幽篁裡,點一點頭:“你們家出來的姑娘錯不了。”
宋老太太一面說一面笑,葉氏睫毛一顫,嘴角向上彎一彎:“哪裡就似娘說得這樣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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