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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上些什麼,卻到底張不開口,兩個人這樣處了十來年,再沒成想,這會兒竟平和相對。
葉氏垂了眼簾,對她點一點頭,兩個未亡人,彼此目光一碰,葉氏動動嘴唇:“你歇上幾日罷,家裡已經去了信,總是一牆之隔,一併照應著。”
甘家的屋子還是宋家在出力料理,甘氏的侄子侄女兒半大,兩個老的又受不住病在床上,這些事宋家不管還有誰來管,甘氏垂了頸項:“多謝你。”
葉氏不曾開口,兩個一前一後走出永善堂,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宋之湄木怔怔扶著母親回屋去,自喪信報回來,她便一直少言寡語的,心裡到底替父親傷心,中元節時還學著疊了許多元寶燒化,燒香祝禱,哭得淚溼衣襟。
她一半傷心是為著父親,一半是為著自個兒,從此斷了進宮的路,跟著甘氏回鄉去,也不必在呆在金陵城裡,叫那些往日裡相交的小娘子恥笑。
更別說她一直通訊的陳湘寧了,家裡的田宅說要修上三四個月,那會兒正是陳湘寧預備大婚的時候,心裡跟浸了黃連汁也似,有苦說不出,甚事都提不起精神來。
既要守才齊姑姑也先回了奉養所,甘氏包了好大一個紅封,齊姑姑再說上些可惜的話,大家太太平平把事兒混了過去,甘氏已經打算起女兒的婚事來。
兒子的功名是板上釘釘的,再跑不了,女兒卻不一樣,拖到十七歲說親總是艱難些,想著往後陪嫁豐厚,婆家總得看她一頭。
那些個地契田契,數出來有田莊一個,鋪子五間,也不知道宋望海是怎麼置下這許多東西的,原來就是瞞下了女兒說親事免選的銀子,如今還都用在她身上。
甘氏沒了一個丈夫,眼前竟豁然開朗,想到的都是順心事,十全九美,差著的就是女兒還未定親,拉了宋之湄細細喁喁的說話,人病得多時,這會兒臉上才顯出活氣來。
宋之湄眼見得甘氏這樣,更不再提進宮的話,橫豎沒了指望,有路的時候拼著命也想往上走,沒了路她想一回太子,垂過幾回淚,便跟著甘氏撿點起東西來。
甘氏回去是想著再不回金陵來的,乾脆就把這些年的東西都裝上船,一道帶回去,宋之湄屋裡的東西都要造冊,半點兒不留,一忙起來日子過得更快,也沒功夫再想那些虛無飄渺的凌雲志,踏實過起日子來。
宋老太爺死了兒子,太子也送了喪儀來,這事兒卻沒傳到後院去,老太爺死了兒子傷心生病,聖人還特意問過一句,許了他長假,連宋蔭堂都丁憂了,太子再有千百個想頭,也沒甚好說。
到底替他開過蒙的,宋老太爺謝恩的摺子送上去,提前先賀他新婚,期盼他洪圖社稷,國祚延綿。這便是勸著太子早日生下個皇孫來,既跟陳家擰成一股了,就別再想著旁的,正經生個皇孫,得了聖人皇后的喜愛,也不必再動旁的心思。
這摺子遞到太子的手上,跟北邊傳來的好訊息正撞在一處,睿王妃有喜,過了三個月才往上報,睿王特意寫了摺子呈上來給聖人,說是才剛到兩個月燕京就有了,這會兒直犯惡心,見天想吃酸的,絮絮叨叨寫了七八張紙,都是怎麼建府怎麼侍候孕婦的。
聖人一面歡喜一面罵兒子,竟瞞了三個月才往上報,罵完了又笑,連著幾日因大災不曾開顏,接著信立時笑起來,往太醫院裡尋摸了好幾個聖手,又挑了幾個廚子一道闖禍去燕京,千里迢迢送了一船的醃梅子果脯去。
還有冰晶葡萄冬筍銀魚,時鮮的東西賜了半船,太子跟著送了東西去燕京,還寫了一封信,說秋獵的時候沒了弟弟在失色許多。
那頭已經有了喜,太子這兒還未娶妻,他是知道父親的,同母親兩個情深意篤,便也學著不碰那兩個太子嬪太子婕妤,給陳家留足了臉面。
知道睿王妃有喜,心裡怎麼不急,好在把他弄去了藩地,若還留在京城,就在父親母親的眼皮子底下,不定怎麼得寵,除了姐姐安康公主那一子一女,皇室已經有幾年不曾添過孩兒了。
太子心裡一口氣不順,越發加緊著催起東宮的工事來,又著禮部加急把大婚用的儀仗趕製出來,算一算三月裡成婚,還得冊立太子妃,一應事務細備下大半,恨不得吹氣間就到了明歲,跟著太子妃的肚皮就鼓起來。
宋老太爺失了獨子又失了嗣子,越發有由頭生病,依舊閉門謝客,連那些個門生故舊也不多見,每有客來,十個裡頭九個不見,慢慢摘乾淨,孫子躲過三年,好與不好,到時候總有個定論了。
宋家因著一院子人都守孝,越發深居簡出,宋蔭堂連太子賓客間的聚會也不再去,乾脆又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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