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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哪裡像是道士,倒像個和尚,他腆著大肚子出去,沒幾步路就喘起來,哪裡還能賣符,乾脆全給小師弟,自家縮在屋裡,多餘的功夫還能多寫上兩張符。
明月平日裡就聽他張嘴從天說到地,沒有一刻舌頭能閒著,倒學許多新鮮話,男人頭女人腰,就是孫師兄說的。
明月跟著孫師兄學了許多東西,原來擱下的識字也重新撿了起來,兩個人一間屋子,堆得許許多多的道家典籍之外,孫師兄最寶貝的就是他收羅的那些雜書,書櫃裡塞得滿滿當當,蓋都蓋不住,只得在上面掛一張老子像,不捲起來,看不見裡頭這些雜書。
小廝一聽立時吸一口氣,倒成了個難道,是此時就有錢後半輩子沒錢好好,還是一點點的得,既吃不飽,又餓不死的活著。
小廝自去思索,石桂出來的時候,便見往常伶俐非常的小廝懨懨坐在門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明月卻老神在在的喝著茶,一見石桂就笑起來。
今兒他又是出來賣符的,往腳店裡一坐,自有上前來探聽的,早早脫了手,買了些炒糖豆來找石桂玩。
明月身上已經換下了冬衣,走過一路能出一身的汗,他從兜裡掏出炒糖豆,特意多加了糖,裹了一層白霜,豆子酥脆,往嘴裡扔一個,糖霜一化咬著聲聲脆響。
石桂帶了一大包肉脯給他,明月沒成想她真的烘了肉脯,還當她是隨口一說,這下卻欠了人情,不住想著下回給她補些什麼好。
石桂不時扔幾個糖豆,聽明月說外頭的趣事兒,二月二龍抬頭的時候,聖人往圓妙觀來了,明月當然沒能看見皇帝生得什麼模樣,可他卻知道件了不得的事:“聖人說要遷都,問咱們□□傅能定下甚個好地方呢。”
石桂一怔,怎麼好端端的要遷都,這可不是勞民傷財,明月咂巴了嘴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師兄們都說,是北邊王氣日盛,這才要遷,往更廣闊的地方去。”
若是要遷,宋老太爺一家子必然要跟著,石桂皺皺眉頭,也不知道葉文心此時成事了沒有,若是已然成事,那就再不必跟了,管他天南海北,她還回家去,住到鎮上還是城裡,得看秋娘石頭怎麼打算。
“那這兒的皇城就廢棄了?”宮城石桂沒進去過,只在送葉文心的時候看過一眼,就是黃瓦紅牆,一重隔著一重的宮牆。
明月手往包裹裡伸,抓了一把肉乾出來,咔吧咔吧吃得興起,石桂看他吃得歡,給他繼了茶:“也別多吃,這東西上火的,這罐頭肉醬你拿了去,拌白飯也好,夾饅頭也好,我加了秋油,熬得可入味了,也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子。”
石桂自個兒那一罐是加了辣的,院裡吃素的時候就靠著這個,廚房裡要了白饅來,偷偷在屋裡夾著肉醬吃,好歹也能糊弄糊弄嘴,沾上點兒肉腥。
明月提這個是因著聖人要挑了一干道士出去,在幾處他擇好的地方看看水土,石桂想一回:“我們家有親戚打燕京來,不知道燕京城的水土好不好。”
明月也不把她的話當真:“你要是挪了地方,你爹可就找不著你了。”
石桂笑一聲:“哪有這麼快,選地方不說,還得建宮室,你當是鄉下起房子,三月五月就上樑?若是到時候老太爺年紀大了致仕,也就不必跟著去了。”
明月“嗄嘣”咬了個糖豆子,伸伸腿兒,他倒是想跟著出門長長見識的,可這美差哪裡落得到他的頭上,晃晃腦袋:“也好,我還能來看你,等清明的時候給你帶團子吃。”
石桂點了頭:“成啊,再過些日子就有兔腿吃,我給你醬好了,等你來時給你。”明月嚥了口水,卻不肯示弱:“你既喜歡吃豆子,等我去雨花臺永寧泉那頭給你買梅豆吃,比觀音痷的還好呢。”
這些地名石桂聽是聽過,有的還覺得熟悉,可卻不似明月這麼自由,想往哪兒去就往哪兒去,點頭應了:“你看著好,說給我聽。”
明月一面吃一面點頭:“我還給你帶風箏來。”他才來了金陵幾個月,就把大大小小的風俗慶節摸了個一清二楚,道觀裡頭呆得少,街市上頭倒呆得多,如數家珍的報出來,一樣樣許了石桂:“等著罷,我呆上一年,把這些全給你送一回。”
他是小兒誇口,石桂自然謝他的心意,兩個聊了好一會兒,明月這才告辭出去,走的時候還端了架子,問那個小廝:“你可想好了?是眼前有,還是時時有?”
小廝哪裡能道,明月嘻嘻笑著走遠了,石桂拿著糖豆兒回去,九月一眼掃著便道:“你這個同鄉也太不客氣了,拿了你這麼一大包的肉脯,就還一包炒糖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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