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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嘴裡叫著三姨母六姨母。
睿王出生的時候,聖人已經登基,他生下來就已經是龍子龍孫,不似太子在潛邸出生,跟顏家來往頗多,當著人時雖也行家禮,可也是國禮先行。
吳夫人一見著睿王,先拿眼兒去看妹妹,見自小就和順溫文的六妹妹少見的蹙了眉頭,伸手拉一拉她,大大方方笑起來:“恪兒怎麼來了,可是那城外山上的兔子又要遭殃?”
都已經行了家禮,再叫王爺便顯得生份了,那些個外客娘子自也趕緊到儀門後,紀夫人叫婆子把她們都領到花廳去,這一位於顏家幾位算是後生晚輩,於她們卻是要拜禮的,一開口叫了姨母,這幾位也跟著鬆一口氣,往裡避過。
“哪兒是打獵,是聽說姨母宴客,我特意來送吃食的。”兩層的描金牡丹花葉大紅託盒,四個內監抬著,裡頭盛的這些個怕是能辦出兩席宴來。
睿王生得像他父親,麵皮微黑腰粗身壯,生下來就壯實,那會兒正是太子病弱的時候,生下這麼個牛犢子似的娃兒,聖人給大臣們都分送了紅蛋賜了酒,這個兒子除了生得像他,這一身力氣也像,十歲出頭就能開十石的弓,這個年歲,開弓就沒有落了空的,一箭能射雙目不破皮,聖人圍獵他便隨鐙,聖人是極喜歡這個兒子的。
京裡哪個不知道,睿王喜歡紀家姑娘,紀子悅長到這樣大,快要及笄了,也早早就有人過門提親,有幾家書香門第,婆母慈和的,到紀夫人跟前說項。
能娶紀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可等著紀家姑娘年歲漸長,睿王還三不五時的就往紀家跑,送東送西,若說連著親,金陵城裡姓顏的有好幾位,怎麼沒見著他送東西給程御史家的姑娘,一時狐裘皮子,一時香花果子,隔得幾日就要跑一回,外頭人揣摩不出,乾脆就先歇了這心思。紀家女再好,也不能跟鳳子龍孫去爭。
哪知道聽紀夫人的口吻卻非如此,想一想紀大人都升到侍郎了,再有幾年資歷就要入閣,一旦成了藩王岳家,那便不能再當京官,為著個王爺丈人,還當真就棄了仕途不成?
紀家這個女兒要麼就是當太子妃的,怎麼也不能夠嫁給睿王,那些打主意的人家都袖手看著,等前程定了,再遣了媒人上門。
吳夫人原是問問他可是過門就要走,哪知道睿王全沒這個意思,反倒安安穩穩坐到下首,啜上一口茶,擱下茶蓋碗:“不知姨夫在不在?我這兒有篇文章要請他看一看呢。”
半點兒架子都沒有,紀夫人心裡嘆一口氣,便是聖人還是王爺時,上了顏家門,顏家幾個還得給他行禮,這一位姿態擺得這麼低,為的還不是自家女兒,這事兒要怎麼了了才好,心裡雖嘆,面上笑卻:“他在書房,你也是常來常往的,自家去罷,只別衝撞著內院,女孩兒家,面皮薄。”
她說起話來又輕又溫和,滿面是笑意,吳夫人卻睨得她一眼,連顏夫人也猜不出女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對個小輩說這樣的話。
哪知睿王竟笑著應了一聲:“既有客,我留得晚些便是,倒想見一見妹妹們,我還給湯圓帶了對紅眼睛兔子來。”
張口就是紀子悅的小名,說著便反身出去,他在時,屋裡世界只有顏夫人坐著,等他走了,吳夫人覷著無人,點一點妹妹:“這是怎麼了?”
紀夫人微微嘆一口氣,看著母親姐姐,無奈道:“後院裡頭鶴也有了,孔雀也有了,白鷳綠鴨樣樣不少,再送一對兒兔子,夏日也聞不見花香果香了,到時候豈不沒人來了。”
吳夫人聽她這樣說,伸手掐了她的面頰,姊妹兩個閨閣之中並不親近,反是嫁人一天比一天走得更近了,吳夫人一把掐了:“娘快教訓她,她這是膽子大了,當著你還睜眼說起瞎話來了。”
顏夫人只得吳夫人這麼一個親生女兒,餘下的都是庶出女,這個女兒打小心思就重,惶惶然藏了許多害怕心事,反是嫁了人,日子越過越回去,年紀小時都沒有這份嬌嗔勁兒,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竟一天比一天顯小了起來。
紀夫人一個眼色,帶了母親姐姐往暖閣裡頭去,這才長嘆一聲:“咱們家富貴已極,父親又有那麼一樁事在,再要出一位王妃,實非幸事。”
這話一出口,顏夫人也跟著嘆一口氣:“你父親的手是伸得長了些。”女兒大了,原來能瞞的便不再瞞著,何況如今家家當官,行差踏錯一丁點,總要受人攻訐,頂著外戚的帽子,這官兒當也當得憋屈。
“你這話對,也不對。”暖閣裡頭盤了地龍,吳夫人看了妹妹一眼:“往日都是你眼明心亮,怎麼輪到自個兒就瞎起來,你肯表哥肯,子悅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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