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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前必須還回去。”
寄虹一時恍如入夢,嚴冰將她推入,反手關上大門。
店鋪一片狼藉,貨架倒塌,滿地碎片。院中散落著破碎的魚缸,石板上深黑的汙跡是乾涸的血。往事紛至沓來,歡笑與悲恐交錯,寄虹站在父親倒地之處,掩面無聲。
嚴冰低低說:“快些去吧,我在此處等你。”
屋中被洗劫一空,母親的牌位翻倒在塵土之中,寄虹雙手捧起,淚如雨下。
她緊緊將牌位摟在懷中,走進院中時,看見嚴冰靠在牆角,微微佝僂著背,頭垂得很低,容顏與眼眸都淹沒在夜色裡,像是一個傷懷的姿勢。
她無端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離去之時,東方欲曉,微露的晨曦下,她似乎看到他雙眸泛紅。
清晨的街道空曠無人,只轉角剛鋪開一個餛飩攤。寄虹在一張桌前坐下,向嚴冰招手,“請你吃餛飩。”
他對餛飩無甚好感,本想拒絕,她已經要了兩碗,笑吟吟道:“吃碗熱騰騰的紅油餛飩,出一身汗,就什麼煩惱都沒了。”
於是他莫名其妙地坐下了。
餛飩端上來,寄虹狼吞虎嚥。嚴冰看著厚厚的一層紅油,有點犯愁,在她的催促聲中勉為其難地嚐了一口,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寄虹哈哈大笑,用手背抹了抹眼,“是不是爽快許多?”
嚴冰怔了怔,緩緩笑了。又吞下好幾大口,任眼淚肆意。
流過淚,出過汗,晨風一吹,渾身通透。寄虹望著不遠處空蕩的牌樓,喃喃自語,“我一定要把霍家的匾重新掛起來。”
“我幫你。”
寄虹驚訝抬頭,笑意淡然的嚴冰身後,半邊天際朝霞絢爛,宛如窯火燒就的彩虹。
作者有話要說: 婚後小劇場
天剛矇矇亮,老湯照常擺起餛飩攤,剛燒開鍋,就迎來兩位客人,一個安靜的男人領著一個活潑的小女娃,雖然穿著家常便服,都養眼得很。男人要了兩碗餛飩,一碗加辣油放在自己面前,一碗不加給女娃。
小女娃對他“厚此薄彼”的待遇有點抗議,“爹,為什麼你是紅的我是白的?你不是最討厭吃辣了?”
他把勺子放在女兒手中,“你還小,不可以吃太辣的東西,爹很久沒回青坪了,就很想念舊時的味道。”
兩人吃完,男人又多要一碗餛飩,辣油單放在小碟裡,裝進食盒。
“是不是帶回去給孃的?”小女娃自告奮勇要拎食盒。
“當心燙著。”男人一手扯著她的小手,一手拎著食盒,走進陶瓷街的薄霧裡,“月兒,就算醒得早,也不可以一大早去鬧你娘……”
老湯對這兩個人沒太留心,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客人呢,哪能個個記得住哇。
過了幾天,縣令莫名其妙領著一幫官吏浩浩蕩蕩光臨了他的餛飩攤。他突然出名了,每天吃餛飩的排出一里地去。
從食客的議論裡,他才知道,據說欽差吃過他的餛飩。
奇了怪了,他怎麼沒有見過那個“欽差”哩?
☆、專業打假人
寄虹歸家後,寄雲先是責備,待看到妹妹捧著的牌位,淚灑衣襟。
趙財赴茂城上工,少了一雙白眼,姐妹倆親熱地挽手下廚。忽聽在院中玩耍的寶寶哇哇大哭起來,兩人忙出門檢視,只見寶寶抱著一隻瘸腿的野貓蹲在地上,天天趴在牆頭,手裡提著彈弓,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寄雲柔聲哄慰,“寶寶不哭,你得給它包紮一下對不對?”
寄虹對牆頭上的淘氣包笑道:“我開門放你過來將功補過?”
天天用彈弓撓撓頭,“我只聽過姜太公釣魚,姜太公補鍋是哪出戏?”
寄虹樂了,“就是叫你過來給貓治傷。”
天天高興地應了一聲,不等開門,麻利地翻過牆頭,跳上樹幹滑下,知道做錯了事,怯怯地小聲問寶寶:“我能幫忙嗎?”
寶寶寬宏大量地點頭。兩顆小腦袋歡快地擠在一起給野貓擦藥。
寄虹問:“你爹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裡?”她忍住沒說“扔”字。
天天滿不在乎,“他留了饅頭。”
沒孃的孩子可憐見的,寄雲說:“在這兒吃吧,燉的排骨。”
天天頓時兩眼放光。姚晟不會做飯,兩人每天除了饅頭就是大餅。
排骨上桌時,姚晟正巧下工回家,寄虹熱情地招呼他一起吃。姚晟推辭一番,架不住眾人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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