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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片刻,嚴冰緩緩收回視線,聲音平靜無瀾,“但依縣令。”
霍記勝出,雖然波折但贏得精彩。寄虹歡欣雀躍地站在門外,雖然不得入內,但聽著眾人向父親的恭賀聲,那比入賬了千萬兩銀子都興奮。
曹縣令命人將紅瓶收入匣中,照例每年奪冠的瓷器都會送進皇宮,去年進貢的黑瓷太后不喜,今年他欲憑紅瓶升官發財。“霍掌櫃,此瓶有無名稱呀?”
霍嵩沒想過這層,扭頭喚女兒:“寄虹?”
不料曹縣令誤會,“嗯,霽紅,此名甚好,果如雨後初霽,彤雲滿天。”
此時的寄虹尚不知曉,從此之後,她的命運與“霽紅”福禍相倚。
接下來是祭神儀式,男人們在廟中焚香參拜,而寄虹只能豔羨地隔檻遙望。
儀式的最後,眾人來到廟外。寄虹依舊被排斥,遠遠退到廟宇的轉角,遙望眾人整齊地排於神路階兩側,將最能代表自家水平的瓷器高高舉過頭頂。
兩列瓷器從山巔蜿蜒而下,直至隱於蔥蘢。驕陽下瓷器光芒奪目,猶如奮力燃燒的流星,灼進寄虹心間。
“祭——神——”
隨著洪亮的呼號,所有人一同將瓷器用力砸下,瓷與石的撞擊,聲動山巒,在寄虹耳中留下激盪的迴響。
她被深深震撼了。
不覺前行幾步,轉出廟角,想要看得更清楚,卻瞥見廟前的古柏下,青衫沉靜。
是那位嚴文書。
他遙遙面向神路階,出神地凝望神聖的儀式,彷彿入了禪定。本可參與其中,卻偏偏隔絕開那些熱鬧,樹蔭籠起陰影,他背影蕭瑟,似可隱於其間。
此時的他,與方才的冷言惡語,判若兩人。
或許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過頭,寄虹立刻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挑釁地回視。
嚴冰卻只淡淡掃了一眼,漠不關心地走了。
寄虹有點尷尬。
嚴冰僱了輛馬車,沒去縣衙,直接回家了。書童小夏正在院裡刷洗馬匹,“少爺,伍掌櫃送來輛車,我買了匹馬,以後你出門就不用僱車了。”
嚴冰看看車馬,丟給小夏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
“哎喲少爺,你就別嫌車小馬老了,搬到新地方哪樣不得花錢呀,能省一個是一個嘛。”
依他就租房得了,少爺非要買,最大的銀票遞出去,他都肉疼。幸好寶來當鋪的女掌櫃念著往日的交情,送來一輛過期沒人贖當的車,不然又是一大筆銀子。管這個家容易麼。
嚴冰推開屋門,一隻毛茸茸的小白狗迫不及待撲了過來,歡實地搖頭擺尾。
嚴冰不理它,自顧自坐下,小白像得了號令,撒腿奔進裡屋,叼著一隻便鞋奔回,來回兩趟,把兩隻鞋擺在他腳下,乖乖趴在一邊,短尾巴驕傲地翹著。
嚴冰換過鞋,沉默地吃飯。小白揚起胖臉望著主人,眼神亮晶晶的,然後哼嗚一聲,躺上主人的腳背,用圓滾滾的身子蹭來蹭去,如果人類能看懂它的表情,此刻一定是愜意的笑容。這可是它最喜歡的遊戲呢。
嚴冰沒理會,但也沒挪開腳。
小夏端著紅燒肉餵它,小白一臉高傲。哄了半晌,他挫敗地起身,“我還是去蒸肉包子好了。”
嚴冰不作聲地拿過盤子往小白腦袋邊一放,它立刻來個鯉魚打挺,歡快地拱進盤子,短尾巴得意地一搖一晃。
“哼!狗腿!”小夏忿忿地往嘴裡扒飯,看嚴冰興致不太高,起了個話頭問:“今天那個……什麼比賽,還順利嗎?”
嚴冰總算開了尊口,“我才懶得管這些閒事。”
小夏感覺心好累。少爺你不是督陶署的文書嗎,難不成是來混飯的?
大東受傷不輕,大夫囑咐靜養,然而他說什麼都不肯白拿工錢,霍嵩無法,只得同意他到店鋪幫忙,坐在櫃檯後頭,也算退而求其次的“靜養”。
關起門來,寄虹向父親問起白日裡那場衝突,她懷疑這裡頭另有文章,勸他查一查。霍嵩一笑置之。無甚損失,反而因禍得福,何必揪著不放呢,眼下有得要忙呢。
頭一件便是寄虹的親事。
評瓷會過後,媒人便登門了。霍嵩按下此事,過了幾日才講與寄虹。
“葉墨?”寄虹對此人沒有印象,想了好久,恍惚記起,“焦泰娶的那位士族小姐孃家是不是姓葉?”士族千金自降身份下嫁商戶,當年青坪很是熱議了一陣。
“是,他是焦泰的妻弟。”
寄虹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