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立於群山之巔,看萬千燈火俯臥腳下。
一路行來,披荊斬棘,翻山越嶺,很多次他都以為她會折戟途中,然而不知不覺中她竟已經走得這麼遠了。
他無法回頭,但幸好有她替他一往無前。
她遙望遠方,“嚴冰,你說,爹能看見嗎?”
“能。”他不用問“看見”什麼,她所想,他都懂。
燈火盛如煙花,寄虹思緒翻騰,一恍神間十幾年奔湧而過,最後定格在煙花夜幕下母親親手掛上木匾的身影。
現在,輪到她來守護霍記了。
她似自語,又似起誓,“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霍記的匾有摘下的一天。”
再沒有什麼比霍記更加重要了,這個時候的她那樣以為。
他自然而然答“好”,不假思索便許下同行的諾言。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眸中有某種情愫呼之欲出,只望一眼,心房便悸動不已。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從那碗獄中的湯藥、那個雨中的援手,不,也許更早,從一年前評瓷會上那句聽似冷酷實則熱血滿腔的“妖異怪胎,不詳之兆”開始,他就已經成為她的守護者和領路人。
愚鈍的她,竟然如此後知後覺。
她張口,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想回白嶺嗎?”
沉默良久,嚴冰才輕嘆一聲,“回不去了。”聲音裡蘊含著無盡的惆悵,叫她心裡酸酸的。
她這才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同她不一樣,她得過太后嘉獎,而他舊案未消。即便有天大的抱負,只能徒嘆奈何。
但她可以。未竟的路,她可以替他走下去。
兩人下山,嚴冰隨手摘下一盞瓷燈。寄虹記起有許多次了,他提著燈走在她身前半步之距,不遠不近,為她引路。
和他這樣一直走下去似乎也不錯。
話題自然離不開焦泰的案子,寄虹問:“他當真能被處斬嗎?”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不太踏實。
“州府和刑部對已經認罪的案件極少駁回,不過就算透過審查,也不會馬上執行。一來處置死囚需經過很多章程,二來公文流轉需不少時間。我明日便整理卷宗,加急遞往京城,越早定案越好,以免節外生枝。”
嚴冰熬夜成文,經曹縣令過目後,交驛差送往郡治。
案卷尚未抵達百里之外的府衙,另一封從青坪送出的書信卻早一步到達千里之遙的京城南郊。
一輛行往青坪的馬車垂簾一挑,伸出一隻寸徑雜花的青色公服寬袖,車中人接過信去,讀罷笑了一聲,對送信的鏢師說:“回去告訴姐姐,有我在,不會叫她守寡的。”
他扔出一錠銀子,把信團成一團丟在腳下,斜靠車壁,閉目養神,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個紅衣勝火的身影。
霍寄虹,又要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民營的快遞總是比壟斷的靠譜…_…#
☆、會當凌絕頂
霍記很快整飭一新,寄虹親自掛上那方舊匾。重新開張的那天,鞭炮響徹青坪,陶瓷街從頭到尾掛滿帶有“霍”字的瓷燈,彩獅舞了足有一個時辰。
伍薇駭然道:“排場也忒大了,比皇帝嫁女兒還闊氣!”
玲瓏笑道:“還有更闊的呢!”
寄虹包下整座山海居宴客,上賓自然是縣令和太守。因太后對“百鳥朝鳳”愛不釋手,頒下不少賞賜,太守都跟著長臉,於是借嘉獎之機特意來套套近乎。席間親自向寄虹敬酒,一時間霍家風頭無兩。
在座的瓷行中人喧騰如沸,大醉而歸,唯獨嚴冰比以往更加冷定,滴酒未沾,看著裡外的繁華熱烈,卻似望見曾經風光無限的嚴府。
他提前離席,沒有打擾正挨桌敬酒的寄虹,在白日燈火裡獨自回了家。
提前離席的不止他一個。
霍家的大喜事,寄雲卻沒有到場,玲瓏等人知她不喜拋頭露面,並不覺奇怪。姚晟卻知寄雲雖有如此想法,昨日已被他勸服,很願親眼看一看霍記風光場面,為此特意提前安排丫鬟帶寶寶出門玩一天,不知為何今日卻未現身。
他牽掛著寄雲,沒吃幾口匆匆退席,走到趙家門口便聽見裡頭正在咆哮,“臭娘們!沒有我趙財能有你們霍家的今天!窮成孫子時找老子蹭飯,他孃的如今風光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告訴她,甭說山海居的大堂,就是太守的雅座我也當得起!哭!哭!哭喪啊你!賤貨!”
姚晟怒極,但他一個外人,又是男子,怎好插手別人夫妻的事。猶豫間忽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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