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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許是尚未抵達殺手伏擊之處,去程一路平順。往郡治是條不歸路,他不能遠送了。心裡牽掛著寄虹,匆匆踏上返程,回到窯廠,卻找不見人。
進門時,他就注意到洞開的門後掉落於地的兩截門閂,是被劈斷的。
屋中,她的披風搭在椅背上,說明她從碼頭安然到家了。屋中井然有序,文房四寶皆是他離開前的模樣,沒有發生過打鬥。
他的目光忽地頓住,又轉回來。
紙筆硯都在,墨呢?
他俯身尋找,果然在桌下找到墨錠。墨錠原本是收在墨盒裡的,不可能平白無故掉出來。
他飛快趕到城下,不待守門士兵問詢,就冷聲道:“我是放走要犯之人,你不開門,令我脫逃,後果自負。”
士兵手足無措地跟著他去到別院,又哆哆嗦嗦地守在彩虹瓷坊門外。想著同僚去報案了,捕快應該出動了吧。
他抬頭望一眼亮著燈的閣樓,一個女子的身影映在窗上,忽而又不見了。心裡不免打鼓:若是犯人要跑,他是抓還是不抓呢?
那身影是寄虹,她已經略略平靜,正和嚴冰分析伍薇可能的狀況,無意中向樓下一瞥,從虛掩的窗戶縫隙中看到來回踱步計程車兵。
她突然打了個激靈,方才葉墨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驀地浮上心頭。
“伍薇的事稍後再說,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她飛快拖起嚴冰,“我把樓下那人引開,你快去找姚晟,讓他想辦法送你出城。趁捕快還沒到,來得及!”
嚴冰卻反握住她的手,拉她一起坐回榻上,神色淡然,甚至帶著一抹從容的微笑。
“幹什麼你?”寄虹急得跺腳,“你把葉墨打傷了,再加上私放叛匪之妻,正好給曹葉治你的把柄,落在他們手裡就完了你知道嗎?”
“知道。”嚴冰輕鬆地斜靠在榻上,和平時懶洋洋的樣子極為相像,彷彿一切盡在胸中,“就是因為知道,更不能走。”
寄虹一愣,被他環腰輕輕帶進懷中。“如果我走了,曹葉就會拿你頂罪。”
“我……”
“噓——”他手指點在她的唇上,“不要和我爭了。進過兩次了,牢裡我比你熟。好好照顧自己,我要是被打了,還得你看護,等我出來,還要娶你。你知道的嘛,我沒錢,你得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才有力氣照顧我呀。”
他語帶調侃,卻把寄虹說哭了。她伏在他胸前啜泣,剎那間有種衝動,想和他亡命天涯,但說不出口。他們有同樣的顧慮,如果她離開,寄雲勢必會受到牽連。
他摩挲著她散開的長髮,細心地理順攏齊,柔聲道:“沒事的。我送伍薇的事他們沒有確鑿證據,咬死不認就行了。打傷葉墨也就關幾天,最多打幾棍子,又沒出人命,他們不能把我怎樣。而且即將兵臨城下,估計曹縣令沒有心思對付我了。”
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乍聽起來頭頭是道,果然令寄虹稍覺安心。她把面頰緊貼在他的心房,聽著略略加速的心跳,砰嗵,砰嗵,如此單調的聲音,竟如許令人流連。
旁側的花窗將月光雕刻成精美的圖案,寧靜而溫柔地擁住兩人,將時光凝結。
人生中總有些時候無能為力,又總有些時候難以留存卻永難忘懷。
她整理好情緒,想給他一個笑容,話到嘴邊尚未出口,他突然坐起身,把掉落的外衣珍重地披在她肩頭。
她的話瞬間卡在喉中。
時辰……到了……嗎?
萬籟俱寂的夜裡,儘管樓下刻意壓低聲音,仍能聽到雜亂的腳步。
彩虹瓷坊被包圍了。
嚴冰整理一下衣衫,從容不迫下樓。寄虹跟在身後,堅定地握著他的手。
門外的幾名捕快正低聲商量抓捕計劃,不料店門從裡開啟,嚴冰自己走了出來,眾人都是一愣,一時竟無人動作。
嚴冰也是一愣,十幾名捕快之後,曹縣令面罩寒霜。凡事必不躬親的曹縣令,深更半夜怎會願意離開溫柔鄉?就只因傷人者是熟人嗎?
親眼看見嚴冰尚未逃竄,曹縣令才長吁了一口悶氣,指著嚴冰厲喝,“把殺人兇犯拿下!”
殺人兇犯!!!
寄虹登時五雷轟頂。難道葉墨……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嚴冰。
嚴冰也驚駭萬分,“慢著!此話怎講?”
“你還要狡辯?葉郎中死於你手,人證物證鐵證如山,你也親口承認,豈容抵賴!若敢拒捕,就地問斬!拿下!”曹縣令袍袖一揮,捕快蜂擁齊上,扯開寄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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