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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忌收回手,“哼”了一聲,“那你說怎麼辦?”
丹薄媚正想辦法,又一人穿著學子服過來了,面目清秀,峨冠博帶,打扮很正經。穿過果林時,有流民不小心滾落一隻紅杏,砸在他頭上,冠帶都歪了。他笑一笑,撿起來遞回去,半點不生氣,極有修養。
這位公子彬彬有禮地對守門人拱手道:“學生是左先生門下,因有事耽擱,來遲半月,請老丈行個方便。”
守門人臉色放晴,和顏悅色道:“哦,你叫什麼?”
“學生崔夫人。”
“金陵崔氏?”
“是。”崔公子剛笑著答完,守門人冷不防皺眉道,“左先生上山前倒是說過有個崔氏子弟會耽擱幾日,可那人是男子,你怎麼是個女的?”
崔夫人清秀的臉色霎時一黑,握拳尷尬地輕咳一聲,勉強笑道:“老丈,學生的確是男子。”
守門人驚奇道:“那你怎麼叫夫人?”
他心想:這話我也很想問我爹。
崔夫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問題,但仍然窘迫得無言以對。丹薄媚眯了眯眼,替他答道:“老丈,我聽聞春秋戰國時有個鑄劍師,叫徐夫人,也是男子,手藝絕世。可見崔公子名諱並非曠古絕今,不必太過訝然。”
崔夫人轉頭看著她,好像十分感動。
守門人後知後覺,看出崔夫人的尷尬,故順勢介面道:“是嗎?那是老朽孤陋寡聞了。既然如此,你們快上山吧——誒,這人可不許上去。”
慶忌雙目一寒,崔夫人敏銳地大致明白了情況,連忙攔住他,口中微笑道:“好,他不上去,不上去。”語畢拉著他往後走了幾步,竊竊私語道,“你往回走三里路,朝右轉個彎,直行五里,那裡有個上山小路,可以直通太學宮後山頂。我們從正門上去,在那兒等你。”
丹薄媚點一點頭,笑道:“原來還有小路可以上到太學宮,我還以為只能到外院裡。崔公子對此瞭如指掌,看來真是個有故事的人。”
崔夫人拍拍她的肩膀,惆悵道:“任他哪個男子名叫‘夫人’,都會很有故事。”
“我明白的。”
丹薄媚同情道。
二人共同踏入外院門,一路上山。入目多天然景秀,夏花絢爛,氣質清流,令人心曠神怡。山路比尋常田埂寬闊許多,不很陡峭,由此丹薄媚毫無真氣也不覺疲乏。
崔夫人忽然想起來,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丹薄媚隨意道:“薄媚。薄情寡義的薄,奴顏媚骨的媚。”
崔夫人停步愣了愣,從未聽過有人這樣介紹自己的名諱。又見她毫無異色地前行,只好跟上去,伸手摘一朵不知名野花給她,笑道:“我知道,你是妄自菲薄的薄,煙視媚行的媚。”
她莫名輕笑一聲,推開野花道:“我不要這個。”
談笑風生的二人驟然一停,山間小路到前方已是盡頭,接踵而至的是幾乎筆直的數百丈石梯,一直通往浮雲之上。最驚險的不是山體的高度,而是石梯邊緣竟沒有任何鎖鏈欄杆。其山崖深不見底,跌落必死。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吶!”
丹薄媚捂著心口嘖嘖地感嘆,總算明白為何崔夫人對小路如此瞭如指掌。她很懊悔,早知道也該走小路。
崔夫人嚥了口唾沫,也感嘆道:“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不要後悔沒有走小道,那是學宮特意睜隻眼閉隻眼,給不畏艱險的有志之士準備的,上去了也不算正式學子,學宮先生清楚得很。正式學子都要過這一關,‘仁、義、忠、信、恕、勇、智、禮、孝’為太學宮九試,若科舉前九德無缺,可不必應試,直接朝廷任命官職。這是其中之一:‘勇’也。”
☆、第21章 憶真妃
“原來如此。”丹薄媚回想那日大儒在外院的題目,心底隱隱覺得不妙。她只顧特立獨行,以為是就事論事,誰知還有九試思想掩藏在後。這樣看來,彼時應是涉及“仁”“忠”“智”三德,她的回答……似乎只有“智”。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隨口問道:“我記得初試學子要在外院再試,才能進入學宮。你好像沒有?”
崔夫人笑道:“我在金陵已考過,左先生考的是信、義、恕,我大約全做到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枉我此前功課做了十一日,練功都沒這麼認真。”
他歪頭盯著丹薄媚,須臾後恍然大悟道:“看你神情難看,莫非只應了兩德?”
丹薄媚臉色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