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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佛陀竟然低頭極輕極淺地動了動嘴角,彷彿笑了一聲,但那笑聲很悲涼,很絕望。
他道:“那時候我想,有一天以強大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對我低眉一笑,歡喜地撲進我懷中。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來了,你卻在下一刻將劍刺進我心口。我也曾想,有一日你就這樣打著傘走在我身旁,這一天也來了,卻沒想過會是訣別。”
太清眺望雨水滴在山泉上泛起的波紋,神色平靜,感嘆道:“世事無常,宿命難測。”
夜佛陀聽到這個回答,沒有任何表情,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也轉頭去看雨,看了許久,道:“我只有最後一句話想問你。你嫁給我,假裝不認識我,也是計劃之中的事麼?”
“是。”
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案,連善意的欺騙也不需要。
太清說完這個字,撐傘轉身,決然而去。
那一條水綠的披帛隨風一揚,淺淺地拂過他的手臂,瞬間又抽離了。
再也難以觸控的遙不可及。
夜佛陀緩緩閉上了眼,不想看著她走,冷靜地請求道:“太清,能不能再為我念一次,你當年哄我入睡的那首詩。”
太清腳步未停,繡花鞋踩在鬆軟的落葉上,極有韻律。她背影清麗纖細,長裙披帛翻飛,翩若驚鴻。
“風起洛陽東……”
“香過洛陽西……”
她的人影已被煙雨濛濛徹底地淹沒了,只有遙遠而空靈的聲音傳來最後兩句詩:“公子長夜醉……”
“不聞子規啼。”
彼時天地寂然,夜佛陀什麼也聽不見,只覺倏爾滿目青翠幽泉蒼白褪色,縈繞心頭的全是一句——
江南此去已無春。
☆、第30章 龍戰於野
“諸位好眼力。”丹薄媚笑了笑,手勢再變,無邊鮮豔的花葉憑空浮上,在她四周匯成十條蜿蜒而動的蛟龍。她剎那雙手交疊,向前一推,十條花龍猛地衝向藍衣女子,奔若驚雷的氣勢格外震撼。
街上交手的六人同時罷手分開,仰頭凝視這場恐怖的戰鬥。
應蒹葭面上笑意淺了許多,正經道:“千紅一哭,萬豔同悲。看來這個人在青上仙宮的地位應該不低。”
華服男子不動聲色道:“不必忌諱,要想一統天下,四大宗門本就不能存在。如今招惹與日後招惹,並沒有什麼不同。何況,這一招哀哀應該能接得住。”
寧哀哀雙瞳緊盯衝來的花龍,擾人心魂的詭異哭聲她置之不理,只以極快的速度變換手印。身後朱雀瞬間張開巨大的雙翅,翅上帶起的烈焰幾乎將空氣都燃燒。
朱雀虛影隨著寧哀哀的袖袍一揮,雙翅立刻圍上一條花龍,狠狠一撲。花龍崩潰,然而並不消散,反倒形成一圈一圈的利刃弧光,將朱雀團團圍住。撲散的花龍越多,弧刃越密,直至最後十龍俱滅,堆砌起來的花葉利刃已完完全全將朱雀裹了起來。
丹薄媚立在蓮座上,裙袂飛揚,雙手緩緩浮動,如同捧著一顆巨大的琉璃球,其實手中什麼也沒有。
她十指微微一合,花葉囚籠立刻收緊。困在囚籠中的朱雀淒厲地哀鳴一聲,寧哀哀肩上出現一條傷口,迅速湧出血來。
“薄媚,不要!”見到寧哀哀肩上的血,王唯安腦中“嗡”地一聲,一時也顧不上對方是敵人,連忙開口阻止。
應蒹葭掩唇又笑,對華服男子道:“寧囂,看見了麼?王家的公子對你堂妹可真關心得很呢。”
寧囂抱臂冷笑道:“未必是好事。再說……”
丹薄媚胸中翻滾的氣血越來越劇烈了。她臉色蒼白地回頭,喘息著笑道:“你放心,她還沒使出全力。”
話音剛落,寧哀哀眸光一冷,十指迅速交叉在一起,拇指與小指相連,決然一分。花葉囚籠開始顫動,很快徹底潰散,浴火的朱雀振翅衝破阻礙,直上九天。
正要繼續出手的動作一停,她偏頭望了望遙遠的天幕,隱隱感到有人攜一身殺氣而來。
不知來人是敵是友。她為以防萬一,五指一張,一條藤蔓肆意生長,忽在王唯安三人腳下綻開一朵蓮花。倏然一合,三人消失不見,只有那條藤蔓跨越層樓房簷,蔓延到了百十丈之外。
蓮花再開,王唯安三人立在中央,焦急地喊道:“你一定得活著出來,我們會在外面等你很久的!”
丹薄媚點頭答應,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飛離。
寧哀哀目光移向丞相韓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