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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柔一驚,這來歷還是連秋上告訴她的,不由得訕訕:“這……江湖傳聞,道聽途說。”
“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卻帶著一把絕世好劍上路,這很有意思,”國師的步子慢悠悠從她身邊踱過,他身上佩了一對玉璧,響著清脆的環佩撞擊之聲,“看得出來,你很年輕,無所畏懼,也不曉得天高地厚;不過,人總是要長大成熟的,是不是?”
顧柔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不知他意欲何為。
國師俯下身,緊緊地盯住顧柔的眼睛,離她越來越近,忽然,他輕輕淡淡地道:“寶珠,給她見見世面。”
顧柔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國師清冷秀美的面孔就從她眼前撤走了,寶珠從後面走上前,一把拽起顧柔:“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要怪你自作自受了。”把她拖著就走。
一炷香以後,顧柔才曉得,國師所謂的“見世面”是什麼。
寶珠把顧柔帶到了一個較為偏遠的營帳,顧柔一進帳子,便瞧見裡頭的木驢、老虎凳、站籠、絞繩……還許多見所未見,叫不出名字的刑~具,森然羅列,令人悚然心驚。
顧柔雖然也算個混過五年江湖路的飛賊,受過不少傷,但都是兵器傷抑或中~毒,可沒見過這等軍隊中審問戰俘的殘酷手段,看完以後登時雙腿發軟。
而且,剛好士兵們押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高階軍官出來,他看上去完全走不動了,臉被烙鐵燙得面目全非,雙腿血肉模糊,被兩邊士兵架著出去,地面一路上拖出兩行血跡。
顧柔見血就有點頭暈,腳脖子一軟,靠在寶珠身上,有氣無力問道:“那人犯了什麼罪。”寶珠道:“此人陽奉陰違,違背上命不說,還隱瞞實情不肯交待,故而施加懲戒。”顧柔聽了直打哆嗦,天啊,這不是跟自己一個樣嗎?她也不交代呀!
顧柔不曉得的是,這被拖出去的人正是廖飛。石錫查到廖飛跟薛芙的關係,但廖飛為保護薛芙,咬牙死不承認給顧柔下毒之事是薛芙指使,石錫心知肚明,卻拿不到證據,一怒之下給廖飛上了刑。
廖飛剛剛滿頭血糊的樣子,顧柔確實沒法認出來,現在,恐懼佔據了她的腦袋,她怕,怕得要命呀!
寶珠喚來兩個帶劍侍婢,把顧柔吊到刑架上,從武器架上挑選了一根鞭子,親手拉了拉韌度,在地上甩了一邊試試感覺。
那鞭子一響,顧柔就嚇得嗚哇一聲低嚎。寶珠搖了搖頭,嘆氣,這還沒抽在她身上呢,就慫成這樣,既然如此,何苦倔強呢?
同是妙齡的女孩子,寶珠給了顧柔最後一次機會,走到她跟前:“你招不招?”
顧柔狂哭:“親姐姐呀,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冥頑不靈。寶珠把鞭子遞給邊上的另一侍婢燕珠,低聲囑咐:“悠著點,別打壞了,留著她招認呢。”
第31章 12。24
036
砰!
顧柔被綁在刑~架上,視野中一道黑影閃來,眼前轟然滿片血光,她身子劇顫,只覺得肩頭至胸口處,刀割一般地疼痛。
她低頭,衣衫上已教這一鞭抽得劃了一道血口子。
那持鞭子的婢子名喚燕珠,容貌姣好,生了一張鵝蛋臉,乃是國師身邊帶劍侍婢中武功的佼佼者。燕珠自恃美貌和武功超出同輩,素有輕視他人之意,行事也頗為大膽,上一回,就是她出聲嘲笑軍侯身份的薛芙。
燕珠同其他近身侍奉國師的婢子們一樣,或多或少對國師這般天姿絕色的主人懷有幾分戀慕之情,因為上一回顧柔穿著國師的衣服從溫泉回來,她心中還有些疑惑,又聽寶珠說起顧柔此人底細出身,得知她乃是一破落門戶,比她這個婢子還要不如,心中更加不平。直到今日顧柔觸怒了國師,她覺著找著了一個發洩不滿地機會,故而此刻出手格外兇狠。
寶珠將鞭子交給燕珠,原意是要燕珠替她審問顧柔,一邊打一邊問話,讓顧柔把顧之問的行蹤交代出來。但是到了燕珠這裡,一心只想好好教訓顧柔,所以她一個勁地用力鞭打顧柔,倒並不怎麼言語盤問。
燕珠抽得一鞭比一鞭狠,響亮的聲音傳到帳篷外,守門計程車兵都面面相覷:燕珠姑娘今日有點兒暴躁啊。
“別打了,別打了!”帳篷裡,顧柔疼得齜牙咧嘴,眼淚直流。燕姝看見她傾城的面容,哭得梨花帶雨,更顯嬌豔欲滴,更加嫉恨了,她一個貧賤之家的女子,能夠引起國師注意,就是因為這樣一張臉吧?
燕姝心念一橫,鞭子也跟著橫了出去,直掠顧柔臉頰,意在毀她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