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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悲憤如杜鵑啼血,“那是賣,白紙黑字寫著契,把我當牲口賣給蘇家,我今時今日的地位,那是我給蘇家做牛當馬自己掙來的,和誰都沒關係!”
老祖板著臉,定定看著她。
這麼多年,諸多的委屈都已化為沉釀,再苦再澀,都被她一口一口地嚥了下去。
姜琴娘那張嫩氣的臉上頭一回出現狠色,像是不服輸的小母狼:“我將話撂在這,給雲村的銀子那是白青松沙場上異姓兄弟給的安撫銀錢,和你們沒有任何干系,誰敢動那銀子的歪心思,那就對簿公堂!”
說完這話,她又譏笑了聲:“連死人的銀錢你們都要垂涎,誰給你們的臉?”
這話就很嚴重了,讓老祖臉色變了幾變,畢竟他這個年紀的人,半截身子骨都埋進了土裡,最是忌諱死不死的。
姜琴孃的話引起雲村人的共情,當年抓人上沙場,雲村的青壯年去的最多,然而竟是一個都沒有回來,別村的三不五時的就有人揣著不菲餉銀歸家,好不風光。
後來有人去打聽,才曉得雲村出去的男人們都被編制在一個隊裡,那一隊的人上陣殺敵遭了埋伏,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能活著。
很長時間裡,雲村都死氣沉沉的,家家戶戶少了頂樑柱,天都塌了,好在鄉里鄉親的彼此相互扶持著緩了過來。
又兼姜琴娘掌管蘇家後,對雲村多有照拂,便是公輸每年也都送銀子回來,雖是不多,但總也是心意,關鍵之時到底能應急。
羅村人這樣明搶,無異於是在掀雲村人的傷疤。
“那是公輸大兄弟給俺家死鬼的,憑甚給你們姜家?”頭上包著布巾的婦人站出來一口唾沫就吐過去。
“對,去找里正來評評理,你們羅村的欺人太甚!”其他人應和著。
“就是,我去找里正。”當即就有人轉身就跑去沱河對岸找里正。
雲村人你一言我一語,又佔著理兒,到底讓姜家人多了幾分懼意,姜琴娘那些堂叔伯已經心生退意,便是老祖都恨恨瞪了姜琴娘一眼,準備回去了。
就在此時,姜祖德去喊的羅村人三五成群地來了。
羅村人一近前,還沒弄明白是怎的一回事,就見雲村人群情激奮,這還得了,就像是捅破了的馬蜂窩,一發不可收拾地對上了。
兩村的人多年臨沱河而居,又都是種桑養蠶的,免不得了早就有雞毛蒜皮的矛盾。
平素沒人去挑釁,那些小矛盾在里正的調和下,也無傷大雅。
可今日這情形,一眾雲村的人圍繞著姜家人討伐,手裡拿著各種農具,那模樣可不就是要打架來著!
羅村的漢子們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衝進來,有些人嘴裡還嚷著:“幹甚?欺負咱們羅村沒人是不?”
有一個人動手,就彷彿是一個訊號,簡直新仇舊恨,兩村的人頓時撕開啟了。
男人對上男人,女人罵上女人,誰都不逞多讓。
白鐵頭一腳踹翻一個渾水摸魚想佔姜琴娘便宜的羅村地痞,手頭扁擔一橫,凶神惡煞地怒吼過去。
喝退了地痞,白長壽在一邊護著姜琴娘和羅氏以及張氏往一邊退。
姜琴娘扶著羅氏,腳下踉蹌,她白著臉,氣得五臟六腑都在痛,混亂之中,她更是瞥見姜家那一眾已經退到最後面,再是卑劣不過。
白長壽揮了揮鋤禾,到底老了,抵不住遂道:“老婆子帶著琴娘和張氏回去。”
羅氏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她簡直恨毒了姜家,又心疼壞了姜琴娘。
攤上這樣的孃家,這還能有好日子
過?
眼看事態發展越演越烈,有那年輕的漢子打出真火來,手下不留手,把人打的頭破血流亦不罷手,那架勢非得要弄死人——
“嗚啦嗚啦嗚啦……”
尖銳刺耳的哨聲響徹天際,像是破音了的笛聲,又像是惡鬼尖叫,直直躥進耳膜,鑽的人腦袋發疼。
所有人不約而同抱著腦袋住了手,並茫然四顧。
姜琴娘皺著眉頭,她鬆開捂住羅氏耳朵的手,一抬眼就見穿蟹殼青繡煙雨輕舟泛江潑墨圖的青年牽著個小孩兒施施走來。
“外鄉人?滾遠點,你他孃的別多管閒事,不然連你一起打!”
每個村子裡都有那麼幾個德性不好的地痞流O氓,恰好說這話的人,就是羅村的地痞。
楚辭冷眼掃過去,眉心那點紅豎紋,讓他越發威嚴清貴。
只見他左手湊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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