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王彥中滿腦子還是延續族脈的念頭,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自己的兒女,目光滑過了王衝,落在虎兒身上。
看這德xìng就知道他想把虎兒過繼到王麻子名下,王衝終於忍不住道:“爹還chūn秋鼎盛,不如等再有了小弟,讓他繼二叔那一支?”
包括稱呼在內,這句話完全是譏諷,王彥中卻沒聽出來,搖著頭,一本正經地道:“爹豈能負了你們孃親,何況有你們已經足矣……”
王衝再一句話噎得王彥中咳嗽:“那虎兒就是多餘的?”
“爹爹,不要送走三哥!”
“爹,你真不要我了?”
瓶兒虎兒聽出了這話的意思,一下就炸了毛,一人抱王彥中一條腿哭訴起來,王彥中連聲道不送不送,這才安撫住兄妹兩人。
此時王彥中才品出了王衝那話的味道,楞楞看住王衝,像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兒子。
接下來的兩rì,王家林院又沒了笑聲,王彥中板著臉不知在想什麼。王衝也板著臉,為自己攤上這麼一個爹,今後的rì子還不知怎麼過而發愁。
想想這些天來,他為護住這個家絞盡腦汁,最後還為逼王相公家救出王彥中而冒了絕大風險。到頭來所有的收益卻被這個君子爹砸得一乾二淨,即便已是兩世為人的心xìng,委屈的酸水也止不住地一股股冒著。
王彥中在外奔忙,收拾整件事情的首尾。王衝心情鬱郁,除了強迫自己繼續練字外,暫時也沒想著乾點什麼。父子倆相處時,也沒什麼話說。
這一rì黃昏,王彥中招呼王衝進了堂屋,關好屋門,冷著臉低喝一聲:“跪下!”
王衝的鬱悶委屈頓時化作憤怒,低頭不讓眼中的怒火外洩,膝蓋一點也沒彎,反問道:“為什麼?”
王彥中怒聲道:“為什麼!?若是王相公家的人,甚至知縣知府要你跪,你還能這麼問一聲。眼下祖宗的牌位在你面前,你爹在你面前,要你跪,你還問為什麼!?”
此時王衝才看到,堂屋裡的靈龕已經擺得正正的,還點起了香爐,小小堂屋裡充盈著一股肅穆之氣。
罷了,跪的是這個王衝,又不是我……
王衝忍氣吞聲地跪下了,就聽王彥中道:“你不是說以前看過的書都還記得嗎?背一遍《通書》。”
《通書》……還真記得,王衝翻出了相關的記憶,有氣沒力地背了起來:“誠者,聖人之本。大哉乾元,萬物之始,誠之源也……”
“乾道變化,各正xìng命,誠斯立焉,純粹至善者也……”
王衝磕磕巴巴揹著,起先就是照著記憶裡的文字念,揹著揹著,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背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萬物各得其理”,王衝心中一個大跳,好傢伙,自己這爹難道是理學門人!?
王衝雖不是史學專家,可什麼“三綱五常”、“君臣父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等等東西出自理學,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當下什麼委屈什麼憤怒全沒了,盡數轉作濃濃的鬱悶。
攤上一個理學腐儒的爹,唯一慶幸的是自己非女兒身,不然就得成為這種爹刷名聲的工具,不過兒子也好不了多少……
身在腐儒之家,想活得暢快一點都不行,可嘆自己竟然還為了護這個家,救這個爹成了聲名遠揚的孝子。跟這個爹對著幹,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除了詛咒這爹早死早超生之外,這輩子真是前途無亮了。
這該死的再世為人,哪怕是投到乞丐之家,哪怕去當贅婿,也比這好啊。
不過《通書》又是哪來的?滿腔鬱氣之外,王衝也微微好奇,為什麼不讓自己背《孝經》之類的經書,卻來背這短短的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在腦子裡記憶還特別清晰,該是原本那個王衝很注重的東西。
待王衝背完,王彥中道:“你既還能背《通書》,說明你還沒忘掉濂溪先生的學義……”
濂溪先生是誰?王衝在腦子裡一陣急翻,很快找到了答案,周敦頤……
王彥中繼續道:“伊川先生學術還被朝廷所禁,原本想著待你入州學後再傳,卻沒想到……不過就算沒通伊川之學,濂溪之學卻是自小就教了你。你既靈智已復,還記得濂溪先生之言,為何不時時以此自省,卻還反其道而行!?”
這話資訊量太大,王衝腦子轉了幾圈才明白透了,不由更為震驚,自己這爹,竟然還是伊川先生程頤的弟子?
而後的責問讓王衝很是茫然,抬頭看向王彥中,與這儒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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