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1/4 頁)
眾人便各自應聲而去。
又次日午後,沈氏人馬重新匯聚。餘先生開口道:“在下去拜訪夏大人,觀他之意,不甚熱心。”
沈同知罵道:“豎子不足與謀,目光短淺,看不清大勢,書迷們還喜歡看:。前日石大參的暗示,他難道參不透麼。”
沈安上前稟報說:“小的請了兩位差吏吃酒,他們均道王知府實在平庸不顯,沒有說頭,但對李推官說的甚多,道是這李推官的性子十分不好惹。”
“睚眥必報乃是小人本色,並不奇怪。”沈同知評價道。
沈安繼續說道:“還講了李推官和石參政的事。聽說是在運河上,石參政的船和李推官的船為了爭搶水道鬥氣,李推官吃了虧十分不滿,便在岸上糾集民眾群毆石參政,燒了石參政的官轎。”
沈同知大笑,“無知愚夫以訛傳訛,李佑哪有這個膽量。見微知著,看來他的跋扈在府衙裡也不得人心,眾人都期盼石大參整治他,不然這故事不會這樣傳法。”
“老爺,小的聽到府衙中胥役私下裡稱李推官為小正堂,這也是不得人心麼?”另一隨從沈平插言道。
府署里正堂指的是知府,那麼小正堂的含義自然不言而喻。沈同知笑的更加歡暢,“狂妄自大到如此地步,自取滅亡之道也。”
沈平面帶憂色道:“老爺,實情未必如此。據小的打探到的訊息,當初本府倉案事發,謝欽差將犯案官員一網打盡,拿往京師。其它留了三十涉案吏員,交由府裡處置。兩月前李推官上任時,正好接了手。”
沈同知推測道:“他還能如何處置?想必是藉機大肆斂財而已。”
“他先將這三十多個吏員分成兩夥。一夥是首領吏員如吏書、典吏之類,另一夥是普通吏員。而後分而治之,誘使普通吏員檢舉首領吏員,判了十一個首領吏員革職抄家充軍。剩下的普通吏員只算被迫脅從,判罰贓五百兩,繼續在府衙任職察看三年,期間不得領工食銀。”
餘師爺突然嘆道:“好手段,先是趕走有威望的首領,剩餘這些留任察看小吏的考察結果都在他一念之間?誰還敢不從他。又可以對朝廷說維護衙門體面。”
沈同知的笑容戛然而止。
話說當初那些涉案小吏本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少不得抄家徒刑流放後悽風苦雨度過下半生。遇到狠心的斷案官,說不定全部咔嚓了。
任是誰也沒想到李推官法內開恩。放了他們一馬,居然還能繼續在府衙任職,只要保住吏員家業,罰五百兩鉅款就真不算什麼了。
當時心理和現實的巨大反差引爆了二十家人的狂喜,感恩戴德都是小的。到了澤被蒼生的地步談錢就俗了,他們要在後衙官舍中給再生父母李大人立生祠,但王知府制止了這種封建迷信活動。
這批人再加上李佑另行安插的八個親朋,佔到府署經制吏員的三分之二左右,所以才能說李推官三分府衙有其二也。
此時原首領吏員都被髮配邊疆了,胥役群蟲無首,正所謂時勢造英雄。李推官既有本地為官這個別人無可比擬的巨大吸引力,同時和知府關係緊密,又恩威並施的露了幾手證明自己不是蠢貨,更別說留職察看的考察大權。
種種因素加起來,隱隱間李佑便成了蘇州府吏員衙役心目中公推的金交椅大頭領,私下裡人稱“小正堂”。
從李推官這個特例可以看出,為何朝廷要定下不得在本省為官的制度,而且官員要到期流轉。區區兩個月時間,李大人便能在官府內外打下了擁戴者甚眾的局面,再過幾年又要到什麼程度?
幸虧當今正逢太平盛世,天下和諧的很。若遇了遍地烽煙的亂世,再發展幾年的李大人多半就是十八家反王三十六路煙塵中的一個。
說盡廢話,千言萬語收為一句——沈同知是個相較正印官差了許多的新上任佐貳官,而李推官是個加強版的本土“大吏”。在府署這一畝三分地上,比起勢力,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終於真正弄明白了自己招惹到一個什麼樣的人,上任才十餘日的沈同知頓時頭大如鬥,做夢也沒想到李佑居然是如此一種奇特的存在,他為官生涯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照此說來,只要還在府衙裡,前後左右所見小吏都是李佑的人,那他豈不如同栽入了蛛網的小蟲子一般?
那又怎樣…沈同知強行壓下心中不安,淡定道:“本官也乃朝廷命官,他輕易能奈我何?聽聞當年王知府忍辱負重,駐足不出,百事不管,如此便不露破綻,安然無恙過了兩年時間。我等可效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