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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正沉思間,聽見歸德千歲戲弄道:“李大人冥思苦想,有應對之策否。”
他便回道:“下官有一事不明,殿下有此心計,大可自行之,何必於此時說出?”
“此乃陛下之意,特意提醒李大人而已。李大人也不必著急,吏部奏疏三日內留中不發,你儘可有三日時間仔細考慮,一切原原本本告訴許尚書也無妨。”
為何歸德長公主故意告訴李佑,還拖上三日,又不怕許尚書知道?
這就是要進行明對明的三方心理博弈了,每一方都會猜別人的選擇,每一方都會考慮自己的選擇。
李佑可以選擇上疏請去,也可以靜觀不動;許尚書也可以繼續信任李佑,也可以不信任李佑;千歲殿下可以將李佑改到文華殿,也可以不將李佑改到文華殿。
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對長公主而言,在已經落了後手的情況下,又不能直接說服李佑投靠,這也是一種辦法。在博弈中,她這個能走最後一步棋的人,自然是具有最大的判斷優勢。
眼看陷入漩渦,已經憋出主意的李佑嘆口氣,小爺看起來真的如此人畜無害好欺負麼?那就別怪小爺露一露牙齒了,千歲殿下也不是沒有弱點的。遂上前道:“今夜若無它事,請求見一見駙馬。”
長公主不曾料到李佑突然提出這個要求,詫異道:“見他作甚?”
“朱部郎邀約下官與駙馬同為慈聖宮大壽上賀,欲以下官為詩、駙馬作畫,部郎題字,書迷們還喜歡看:。此事不可輕忽,故而下官欲與駙馬商議此事,問一問駙馬究竟擅長哪一種畫。”
給秉大政的人祝壽之事絕對重要,反面典型可以參考在本時空已經消失的“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讓誰一輩子不痛快”的某太后。
連歸德千歲都曾委託李佑代制詩詞,聽到李佑提起便問道:“我曾約你代擬,如今可曾有之?”
“自古祝壽賀詩難出新意,所幸尚有半月,待下官繼續斟酌。”
當然,駙馬的表現也直接影響到長公主自己的臉面,歸德千歲便吩咐左右內監道:“傳駙馬立刻前來!”
“慢!”李佑攔住使者道:“只怕駙馬對在下多有誤會,不肯前來,下官親往拜會。”
“也可。”長公主點頭同意了。
李佑便由內監領著去了後院,沿著甬道、長廊一直走到到駙馬居所。
林駙馬正坐在窗邊喝酒,見到李佑將酒盅擲於桌面,恨恨的問道:“你來作甚?”
李佑見禮道:“奉歸德千歲之命與駙馬密談。”
聽到妻子名號,駙馬冷哼一聲再不說話,且看李佑有什麼花言巧語。
李佑對駙馬身邊侍從道:“左右先退至屋外五丈遠!”
那些侍從懾於長公主名頭,自然不會違逆。
李佑忽的臉色一變,笑容滿面坐在駙馬對面道:“林駙馬孤身自飲,莫非正在等待千歲臨幸?不知一個月幾次?”
林駙馬被李佑損的大怒,拍案道:“大膽無禮狂徒!”
李佑連忙拱手道:“在下說笑失言,十分對不住。不過以在下所觀所感,又聽朱部郎提過些,知道駙馬心苦,一時感同身受同病相憐,很是不忍哪。不過在下前來並非說這些,是為了祝壽一事。”
林駙馬卻跑了題追問道:“胡言亂語,你有什麼同病相憐的?”
李佑便順勢訴苦:“好叫駙馬得知,下官起自寒門,入仕官職得自岳父,岳母是盧兵部家中奶媽。如此可想而知,在下感受豈不與駙馬近同?賤內對在下幾乎不屑於說話,賤內身邊婢女卻常對下官大呼小叫,不信可去問那崔監生。”
好罷,梅枝確實常對李老爺大呼小叫,但最後都被扒光了扔到床上教訓。
哦?林駙馬此時看李佑倒不那麼面目可憎了,同道中人哪,與李大人一齊為不幸的婚姻唏噓不已,交流些心得體會。
又聽李佑感慨道:“後幸賴敝縣縣尊出面做主,境況稍好些。”
林駙馬長嘆道:“你有父母官做主,我卻找誰人去?”
李佑指了指天上,“宮中不為你做主?”
林駙馬苦惱道:“太后每每唸叨幾句,頂得什麼用,半子終歸不如女兒親。至於天子,更不消說了,他哪管得了千歲。”
“吾鄉有惡事,必先付之鄉鄰公論,公論無用才會見官。”
“皇家事務哪有鄉鄰公論?”
李佑悄聲道:“天家的公論自然在朝廷,不是家國並稱麼。”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