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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要去接風,哪有空和犯人糾纏。
李佑看著於大郎慘狀十分不忍,對前來拉人的牢役說:“牢裡看顧一下,不要弄壞了他。”幾個牢役詫異的看了李佑一眼,只道是李佑收了犯人銀錢。
李佑回家尋著父親問道:“父親你有何證據或者推斷麼,早早呈給縣官了結此案,也省得那於大郎死扛不招,徒受拷打。”
“為父哪裡有什麼證據,隨便抓得一個丟給縣官罷了。”
廬山瀑布大汗……李佑非常無語,就要我學著這樣辦案麼……
“不明白?”李父微微一笑,“你要對縣官有個交待,縣官要對苦主有個交待,交待來交待去,尋不著人就只好自己弄一個人當交待了。這樣你在縣官面前也算辦了事,縣官對苦主也是有話可講,上司考核也可應付了。”
這……這……這……好黑暗的潛規則啊……太冷血了,這時代辦案難道就是“自由心證”麼,前世的好青年李佑有點接受不了。
李父又嘆道:“你這板子,挨的也是活該。若是一般苦主,案子也不至於如此嚴苛。但那嚴秀才才名遠播,是得了本省學政大老爺賞識的,且還拜了大老爺為坐師,只等著後年開科中舉罷了。縣官縱是不喜他,那也是士林裡的同行,總要給幾分面子,不打你板子督促一番,如何顯得嚴秀才有面子。我等卑汙賤胥也是無奈,你真要不抓個交待回來,那縣官能打死你,書迷們還喜歡看:。而你就成了知縣大老爺的交待了,只道你不用心辦案,罪責全都在你身上。”
李佑瞠目結舌,這世道……難道要逼我當這種奸鄙小人?我當的來麼?那於大郎太可憐了,可是聽父親這一說,不這麼辦,黴頭就要惹到自己身上,目前已經為此捱了前後二三十板子了。李佑心裡一時糾結如麻。
又聽李父道:“你若有閒心,也不妨私下裡暗暗察訪,若有真相不妨報與知縣大老爺。也算積了一些陰德,日後見了閻王也好分說。”
“這豈不又把自己陷進去了?”心思剛轉過彎來,把自己定位為黑暗汙濁小衙役的李佑遲疑說:“這樣前後不一,到了知縣大老爺那裡只當你糊弄欺瞞他。若是於大郎受刑不住招了,你又尋出其他真相,縣官自覺出了錯判豈不恨死你。”
“不會!青天大老爺平反了冤案,那乃是功德無量,萬民稱頌,官聲好評如潮的。到時候,分明是你這無知小胥前番抓錯了人,虧得知縣大老爺賴有神明指點,破你冤案,這樣的功德絕不嫌多。”
李父說完點點頭,“你且自己好好思量吧,我回家了,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嘍。”
多麼樸素的小人物辯證法啊……沒有冤案哪來的平反……
走到門口,李父又轉回來道:“為父還有些話要吩咐你,做這胥役的,到底只是官家的狗腿爪牙,須得心硬手狠,又要會看風頭。你未免綿軟了些。”
“那為何不讓哥哥接這班?”李佑邊問邊想道,我一堂堂的前世大學生幹這種不能要臉皮的差事本來就不適應。
“他怕是連你都不如!”
這夜李佑睡得極不舒坦,一會兒夢見了於大郎被活活打死,一會兒夢見了自己不知犯了什麼事被押上了刑場砍腦殼,混混噩噩一直到天明。
第二章 觀音庵裡鬥淫尼
第二章觀音庵裡鬥淫尼(本章免費)
雖然在這個世道不能完全拿二十一世紀的做人標準要求自己,但李佑心裡畢竟還是有一絲天良,決定再去訪一訪,其他書友正常看:。
他自我安慰道:盡人事聽天命,好歹也是出力了,若實在找不出真相那也沒轍。用這個世界盛行的因果理論解釋,只能說於大郎你上輩子做了什麼錯事,命中該有此劫。
三月十八日,班上無事,李佑離開縣衙在城東轉來轉去看看有什麼新發現。突然天氣變幻,下起急雨,看不遠處有個支起了頂棚的茶攤,李佑急忙過去避雨。
“小官人又來了,且請入座。”茶博士殷勤的迎上來。李佑坐定了位置,茶博士奉上茶碗,陪著說話道:“近些日子,小人看得小官人在這街面來去有三五回了吧,公案還是無頭緒麼。”
李佑暗歎一聲,一邊與茶博士閒扯一邊漫無目的的望著街景,也不知道這雨何時能停。這茶攤臨著河,河對面有條很不起眼的幽靜小徑,通往何處看不清楚,因為有片樹林子擋著視線。“那是什麼地方?平日裡來來往往的還真沒看到這兒還能通行。”李佑指著小徑問茶博士。
茶博士抬眼望了望,回道:“那不是什麼街巷,極少有人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