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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上好的席面,水陸珍饈、各色果蔬齊備。
此時正是酒過數巡、談興正濃的時候,只聽位於首座的老者把酒閒言道:“老夫在蘇州府,便聽說虛江縣裡出了一個有趣的衙役,人雖卑微,卻寫了兩首上品妙詞,老夫聽了後回味無窮,這樣的詞,只有宋代晏小相公可比啊。”品一口酒又道:“陳知縣治下真乃人才興盛、教化有方啊。”
位於次座的陳知縣連連謙虛道:“老大人言過了,下官當不得,其他書友正常看:。”
“不知那李小子今日可在縣內?不妨傳過來一會。”老者說。
一邊陪酒的妓女不知為何卻開口勸道:“一個無禮狂徒,喚來汙了尊客的眼。”原來這妓女是姚興兒,她雖然才貌雙全的名聲在外,擔心胸委實不寬,自視也高。買詞不成便覺得在一個小小衙役面前丟了臉,心裡還記恨著李佑。
老者卻沒理她,只看著陳知縣。
忽然坐在最下首的黃師爺插話湊趣道:“巧了,這個李差役當真是經不得貴客惦記,此時已在外面候著了。他本是有事情找在下的,卻恰好貴客說起他。”
話說這邊李佑等了一刻,有差役出來道:“不知怎的,喚我領你進去。”
李佑便跟著一直往裡走,穿過了兩個走廊,來到一處大廳堂外,上面掛著靜思堂字樣的牌匾。只聽得裡頭歡聲笑語熱鬧得很,另有管絃絲竹不絕於耳,無數小廝侍女從幾個門口不停穿梭進出,李佑知道這必是宴會所在了。
又有小廝領著李佑進屋去,在角落裡候著。沒等幾分鐘,黃師爺扭頭看到李佑,便對位於首座的朱老大人道:“那李佑已經來了。”說罷衝著李佑招手。
李佑趕緊上前磕頭道:“小的拜見老大人和各位老爺。”
老大人微醉,問道:“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雅吏否?”
李佑謙虛道:“老大人當前,怎敢稱得雅字。”
說完聽見陪侍一旁的妓女撲哧掩嘴一笑,有些放肆的道:“青皮好狗兒,頗能自知嘛,賞你三兩銀子作首詞罷。”她自持交遊廣闊,李佑區區一個小衙役奈何不得她,其他書友正常看:。
李佑抬眼看去,那妓女瓜子兒臉,秀目多情,容貌清麗雅緻。聽她說起三兩銀子,語氣尖酸,又見她能坐老大人身旁,便猜測這女子是本城名妓姚興兒。“不識好歹的賤人,膽敢如此戲弄我,你家老鴇又作惡在前,那就怪不得小爺了。”被連番惹得惱火的李佑暗暗切齒。
那邊陳知縣和黃師爺都有些不悅,打狗還得看主人,姚興兒再有名氣也不過是娼妓之流,此種場合這般言辭委實有些不識好歹了。
李佑看老大人沒有說話意思,假意問姚興兒道:“這位說話的姐姐可是姚興兒麼,小的慕名久矣,見得面來名不虛傳,願獻詩一首贈與姐姐。”又對老大人說:“此乃鄙俗遊戲之作,恐唐突了老大人。”
朱老大人擺手道:“不妨。”
小爺這首抄來的詩能噁心死姚興兒你!李佑緩緩地念道:“二八佳人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
只見筷子紛紛落手,在座的都是本城有名計程車紳,一時俱都呆滯片刻,又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反正戲謔的是妓女,笑便笑罷。都沒想到李佑會搞出這麼一篇東西,與“誰翻樂府淒涼曲”和“人生若只如初見”這樣的詞心理落差太大。
李佑繼續念道:“裝成大家閨閣女,扮做一副好心腸。迎來送往知多少,慣作相思淚兩行。”
笑聲更大了,這姚興兒慣會吟詩誦詞、鼓琴彈唱,深情款款的樣子,這後四句寫的雖然尖酸但倒也形象。連另外幾個妓女也忍不住偷偷抿嘴一笑,在她們看來,姚興兒是有點做作了,怎奈人家讀書人喜歡這個既風雅又深情的調調。
姚興兒臉色雪白,幾無人色,她這型別的妓女,十分講究青樓才女的名聲。賣的不是物品,是品牌。在這個本城名士雲集的場合,李佑念出這琅琅上口、很有新意的歪詩,還特意點名獻與姚興兒,萬一廣為流傳開來,她這名聲算是毀於一旦了,其他書友正常看:。
想到這歪詩掛著自己的名頭流行起來的可怕後果,姚興兒痛苦不堪,悔不該為了謝媽媽故意落他的面子,反而把自己賠進去了。越想越悲悽,無顏留在此處了,捂著臉大哭而去。
朱老大人仕宦多年,見慣風月,姚興兒還不放在他心上,只是對李佑說:“不想聽到如此滑稽的打油詩,倒也有幾分歪才。不過如此欺辱婦道人家,未免有些狹隘了。”
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