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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李先生。”
李先生?李佑微微一愣,縣衙裡只有自己曾經當得起這個稱呼罷?如今還有一個,就是他父親……
黃師爺繼續說:“陳知縣也稱讚令尊年紀雖大卻實心任事,不忌親疏,經驗老成,難能可貴。有道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又道是堵不如疏,這個主意委實不錯。李巡檢做事風格果然是家學淵源啊。”
李佑啞口無言,為何當年毫無背景的父親能從普通衙役爬到捕頭位置,一干就是十幾年,總算隱隱有些瞭解了。一大把年紀了進取心還這樣強烈,為了上官一句誇獎,連自家兒子臉面都能拿來利用,哪個官員不喜歡這樣的下屬?
和黃師爺沒什麼可談的了,李佑起身去找陳知縣,要說一說織造局的事情。
陳知縣見了李佑便道:“不要和令尊生怨,都是為了公事盡心。本官看令尊做事勤勉老道,又熟悉縣情獄案,考慮讓他任這刑名吏目。”
李佑搖頭哭笑不得,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看來父親沾了自己光要煥發職業生涯第二春了,縣尊愛提拔就提拔罷。想起當初父親在祖宗牌位面前訓斥自己不思進取,再看看父親這五十歲了還不停息的奮鬥精神,果然是有差距。
“隨意縣尊處置,下官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報。今日那織造局有人到鎮上關家絲行肇事,如何是好請大人示下。”李佑稟告說。
陳知縣聞言又追問道:“確定可是蘇州織造局?”
“可以確定正是。”李佑回答,便發現陳知縣面露喜意,不過因為講究儀態沒有拍案叫好而已。想不透是什麼原因,這很值得高興麼?又建議道:“還請縣尊告與知府老爺,早早平息了此事為好。”
陳知縣擺手,“不急,此次來的是什麼樣人?”
“似是織造局內幾個官吏役卒,有個織造局副使為首領,下官已經看押起來。”
陳知縣口氣很遺憾道:“織造太監沒有來麼?”
李佑越看越覺得陳知縣有些不對頭,即便你背景深厚不怕織造太監也沒必要唯恐事情不大啊。再次建議道:“縣尊不必為此費心,請知府老爺出面即可。”
陳知縣作色道:“你這是什麼話,何須找知府,本官難道懼了閹黨不成!”
李巡檢對此不能理解,沒人說你怕他們啊,何苦非要攬事上身?做官不都是講究少惹麻煩息事寧人麼,這是什麼心態?疑問道:“下官不明白縣尊所想……”
陳知縣輕易不吐露心事,但此時也覺得不妨和李巡檢明示了,悠悠唸了一句道:“疾風知勁草。”
疾風知勁草?李巡檢低頭參悟了好一會兒,終於悟到了其中真意,其他書友正常看:。
名韁利鎖啊!陳大老爺是想靠著踩太監來揚名……這想法就和他剽竊詩詞一樣,都是為了名聲。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志向的文官,陳大老爺需要彰顯節義風骨。但這東西如何彰顯?古往今來不就是靠踩權貴麼。問題在於,真要頂撞權貴,副作用也太大,不能輕易這麼玩,可太監就不一樣了。
宦官太監閹黨那形象,在如今已經是爛的深入人心了,織造太監在蘇州二百年時間經營出的名聲更是惡劣的無以復加,絕非十年八年可以扭轉的。很坦白的說,踩太監在上到文官士大夫、下到人民群眾中是一種刷聲望的極好辦法。
當然也有個勢力對比的問題,李巡檢這樣的要壯著膽子去猛踩織造太監,結果只能是被閹黨刷了聲望……不過換成了陳知縣,效果顯然就大不一樣了。人們腦海裡還都殘留著當年太監勢力煊赫顯耀的潛意識,其實現在已經差得遠了,至少陳縣尊是不懼的,所以對他來說還有更好的刷聲望物件嗎。
用一句話表示陳大老爺的心情,那便是:只怕織造太監不來!
李佑心裡感慨道,咱這小小巡檢有時候確實無法瞭解到七品進士縣令的胸中格局。縣尊這是要開啟主角模式,故意扮豬吃虎啊,那織造太監估計是不知道陳知縣的背景,所以才敢打本縣生絲的念頭。
太監要不來陳知縣去踩誰?“下官想個主意把織造太監引過來?”李佑揣摩上官心思道,暗暗已經生了一些主意。
陳知縣點頭,口頭什麼也沒說,但滿臉的嘉許和期待。
李佑又狠狠說:“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把場面弄大些,徹底將問題都解決掉?”
陳知縣愕然,出於對李佑的信任便任由他去張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相就要大白?
第一百一十三章真相就要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