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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戶部產生不滿了。
最近聖母太后幾次召集內閣、部院、科道大臣面議事情時,李大人以廷推官身份再加上分票中書這個特殊職務,從來都有個穩穩當當的坑位,甚至班位列在科道之上。這回戶部組織廷議居然漏掉了他?這不科學。
雖然他這小字輩在議事時一般不插嘴,但也不能代表可以容忍被戶部無視。廷議沒有位置,那麼廷推為官的尊嚴和意義何在,一個滿朝廷都沒有幾個的廷推官連廷議都不能參加,那不是笑話麼。
好罷,其實也是李大人在順境時習慣性的自大膨脹驕矜了,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下午,李佑處理完手頭奏章,匆匆出宮去兵部尚書府。養兵十日,用兵一時,是用上程老爹的時候了。只可惜程小娘子被歸德千歲抓在手裡不放,前幾天他在床上趁長公主神智不清時也沒能要回來,由此可見殿下為人做事心志之堅定。
到了盧府,在便宜奶兄盧三公子和管事的陪同下,李佑進院進屋,劈頭對程老爹道:“時至今日,你功成名就、發家立業的時候到了!”
程老爹端坐不動,無慾無求的、波瀾不興的抬頭看了李佑一眼,又低頭道:“幸遇赦免,此生已無他念,惟願靜度餘生。”
這有幾分呆氣卻又自以為是的老頭怎的變成了這般模樣?前些日子放他去戶部門前那兒露面並張貼署名大字報刷聲望的時候還好啊。對此李佑愕然,目光落到程老爹手邊,赫然放著一本佛經,難道是被這殘酷世界打擊的消沉了?
程老爹又道:“緣起緣滅,萬法皆空,紅塵因果…”
又是一個…迷信佛教的老丈人(潛在的也算)最令人討厭了!李佑憤怒的一腳踢飛了佛經,對陪同的盧府管事道:“是從哪裡來的?”
“這屋裡常存雜物,有個櫃中放了些故去老夫人的佛經,老先生大約是無聊翻出來了,其他書友正常看:。”
有夠離奇的,李佑又對程老爹道:“老人家!你從前不過是個小小鹽商,支一包鹽都困難。難道今後不想受萬人敬仰、做一方名流、賺百世家業?”
程老爹闔目不語。
“人世百年,大好良機就在眼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不覺可惜?”
程老爹搖頭不語。
“每年可以獲利上千銀子!說不定朝廷還對你另眼相看,你一絲也不動心?”
功名利祿誘惑都失敗掉,李佑真沒詞了,想著是不是用點暴力手段?據他觀察,程老爹似乎對武力有心理陰影,很畏懼的樣子。上次王彥女當面強行帶走程小娘子,他一聲都不敢吭;當自己強行劫持他走人時,還是一聲不吭的被自己抓走,雖然之前他嘴上很倔。
此時,李佑妻子的奶兄盧三公子忽然站到前面對程老爹說:“你看得懂佛經?也是讀過書的人?”
程老爹點點頭道:“可惜年輕時讀書不成。”
盧三公子便朗聲道:“讀聖賢書,所為何事?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立身天地,造福蒼生,庶幾無愧於心!沉迷外道,豈非白讀了書?”
一對書呆子!李佑唉聲嘆氣,這樣大道理某些時候裝裝門面就可以了,眼下說它有什麼用?這不是歪歪小說,難道還真指望說幾句空之又空的大道理就有人納頭便拜?
盧三公子又繼續道:“你雖家門不幸,可仍有千萬的同業面臨如你險境!至今同業感於你之遭遇,併為自家命運已然奮起相爭,前賢雲鐵肩擔道義,而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怎能不認清道義,以空門虛無之說逃避己責,也配說讀過聖賢書麼?”
程老爹臉色漸漸變了,起身對盧三公子揖拜道:“公子教誨,銘記於心,其他書友正常看:。”
這就行了?李佑目瞪口呆,書呆子的精神世界,他這俗人不懂…
又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其實程老爹真是讀書沒讀成的,更沒讀透的!”
讀書真朝堂上諸位大佬什麼模樣就曉得了。
次日,京師鹽商聽說要有廷議,便再次聚集到戶部門前請願。程家老爹也現身了,很嚴肅較真的以本色演出,打著“改革鹽法”的口號奔走呼號,還張貼大字報,並與戶部吏員發生衝突後慘遭毆打,一時名動京師業界。
轉眼就到了初七這天,天晴無風,冬日曬得暖洋洋的,叫人不想往屋子裡鑽。這個時節,外面有太陽的時候,往往戶外比屋裡還暖和。
比如午門外東朝房第一間就很陰冷,但朝廷大佬們還是齊齊聚集到了這裡。
這是一次小廷議,規模不太大。參加人員僅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