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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今天武英殿這個劇場差不多也該謝幕了。觀眾們紛紛表示大飽眼福,不虛此行,而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分別授予了李佑和王啟年,其他書友正常看:。一個慷慨激烈力壓三閣老,一個不聲不響成了最後贏家,雙雙奪得大獎實至名歸。
正當殿內諸君懈怠下來時候,人影一閃,便見前中書李佑又從班位中鑽了出來。
早晨空腹上朝此時準備回家吃午飯的人有點煩,李大人你別再不甘心的拖戲了好不好?
在幾十道埋怨目光中,垂死掙扎的李佑對慈聖太后奏道:“臣中書舍…尚寶司丞李佑,彈劾河南道監察御史王啟年心胸險惡,翫忽職守,推諉枉法,請聖裁削職為民”
在場人中,最普遍的心思是:李大人好像自從朝爭以來,一直抓大放小,只與諸閣老搏鬥,並不搭理其他人,現在卻反常的彈劾王御史了。還臨時弄了這許多空洞罪名,看來也真是急眼了。再說風聞言事是科道官的職責,你一個無緣無故的內廷官說這些是不是有點撈過界?
李佑繼續道:“臣數日前去教坊司採風,見到樂師程氏女,卻得知了一樁趣事。她自稱乃鹽商之女,數年前受武英殿大學士彭春時四子陷害而家破人亡”
彭閣老本來正帶著幾絲嘲笑,卻猛然聽見自家名字,陡然變了色。說實話,此事他並不知道,但他對這四子的品行卻是略知一二的,若干出那等事並不奇怪。
“更奇特的是,王啟年與她家乃舊交,卻不施以援手,只教唆她將此事告與臣得知臣愚昧無知,始終想不透其中詭秘之處”
“臣有兩點不明,其一,都察院是三法司之一,御史可監察百僚,王啟年當年已知曉此事,身為御史為何不糾察此案?其二,王御史既然知曉內情,為何要指使苦主將此事告知下臣這個無關之人?臣又非理刑官。”
“所以臣斗膽彈劾王啟年此人心胸險惡,翫忽職守,推諉枉法,豈可繼續立於廟堂”
聽到這裡,本來大獲全勝正在春風得意喜洋洋的王啟年毫無心理準備,一時間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書迷們還喜歡看:。那案子確實人證據在,程家小娘子和秦司樂只要照實陳述即可,不該露出什麼馬腳才對,李佑怎麼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李佑所陳述若是真的,王啟年的作案動機隨便猜猜也能猜出幾分。將彭閣老家的黑材料送給彭閣老的對頭,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還用去想麼?
果然是精彩在後頭,眼看要散場了卻又爆出這等驚天內幕,殿裡觀眾重新興奮起來,竟然出現了喧譁場面。相較起來午飯不算什麼了,難道李佑對只拿下最佳男主角不滿意,還想包攬最佳導演?
彭閣老亦是心念急轉,那李佑雖然牙尖嘴利的可惡,但他如果沒有幾分把握,絕對不敢在這裡胡言亂語。想至此,彭閣老狠狠盯住王啟年,恨不得要吃了他。
丹陛之上珠簾後傳出一句問話:“可有實證?”
李佑從袖中抄出鹽引,遞與內監。又道:“當年彭家四子誣陷程家的罪名為假造鹽引冒領私鹽,此乃程家暗藏至今的部分真鹽引。程氏之女手中還有千餘引,足可以為推翻舊案的實證。”
慈聖太后傳旨道:“著殿前錦衣衛即去教坊司提程氏女、秦姓司樂”
完蛋了…王啟年徹底呆住,他知道想再狡辯也無用了。
看看王啟年的表情,其實此時大部分人都已經相信李佑所言。
這起大案其實是兩個案子,一個是彭家四子為惡,倒是不用著急,可以慢慢查。另一個是王啟年身為御史瀆職枉法,還有蓄意構陷大臣的嫌疑,才是當務之急。
至於他出賣坐師的坐師,門主彭閣老,屬於道德範疇,不過在這年頭,道德有時候可以頂替法律的。
想當初,若王啟年正大光明的告知李佑這些黑材料,李佑說不定還得感謝他,書迷們還喜歡看:。這會兒在自己無力迴天時,估計會成人之美了。
但王御史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企圖隱瞞住自己,這就叫李大人十分警覺了。便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拼命拉王御史下水。反正不是自己可以確認的友軍,順手害死就害死了罷。
可嘆王啟年先生機關算盡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當一個自作聰明的人,遇到了多疑多思量小非君子的人,只能說真是遇到了命中的剋星。
李佑暗暗擦汗,如果不是發覺了些奇怪之處,只怕早就沾沾自喜狀告彭閣老了,到那時反而落入了王啟年彀中。多疑看來不是壞毛病,今後還得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