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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又循著這條線,猜起監生團滅的事情,要說他們齊齊自殺,李佑是不信的。那麼又是誰的安排?
能在國子監繩愆廳弄鬼害人,不是內部人士也是有內應的,有此能力的逃不出祭酒、司業、監丞三個。
費祭酒有動機,滅口;李司業也有動機,栽贓陷害;監丞的動機…資訊不足,待腦補。說不定背後還牽連到未知的大人物。
京城水深哪,自己明明人畜無害,卻一不留神就遭受了一把無妄之災…李佑唏噓不已。檢討起來,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誰叫他拿著許尚書的信招搖過市。
京城和地方不一樣,地方縣裡的官員數量往往一隻手就可以數過來,府裡的官員數量兩隻手可以數過來,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個人,關係相對簡單,有一手好牌就亮出來不會產生多大問題。
而京城則不然,無數官員扎堆,各種關係交錯不清。李佑那種主動拿著信暗示別人的騷包做法,看似小聰明,其實無異於自暴底牌。
也是他對於京城官場生態的認識有欠缺,行事還習慣於地方做派,今次就算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吃一虧長一智。
案情撲朔迷離,問題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當務之急該怎麼辦?幸虧李佑運氣好,除了許尚書,還有趙總憲和盧尚書兩個門道沒有暴露,有點狡兔三窟的奇效。所以不見得非要去牽連許尚書他老人家,那個坑他一把的人怕是不知道這點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奇妙的人際關係
第一百九十六章奇妙的人際關係
想明白了大致如何行事,李佑略略安心。他這次遇到的事情涉及大內權力之爭,還死了六個監生,與以前遭遇過的所謂難題相較,有著根本性的差別。雖然他不清楚這場爭鬥發展到了什麼地步,是前戲階段還是已經赤膊相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必須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既然那個不懷好意的人驅趕他去找許尚書求救,那麼以常理推之,必然對此有了什麼準備。說不定他前腳剛進吏部或者許府,後腳便有各種謠言爆滿京城,書迷們還喜歡看:。
所以許尚書見不得,他只能去找都察院趙憲長或者兵部盧尚書求得庇護了。二者之間,還是左都御史行事比較方便。
定了目標,李佑仍然依照原有行程,從禮部望西而行,去位於城西的都察院。
朝廷的核心要害中,內閣、中書、六科等禁直機構在紫禁城裡的午門之內、奉天門之外,而部院、都督府等重要外朝衙門多在紫禁城外南方的承天門與大明門之間(即***廣場和周邊)。唯有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特殊,安置於西邊較遠處,並不在皇城一帶。
路上李佑忽然又發現自己還是心慌的莽撞了,導致思慮有些不周全,險些忘了最關鍵最要緊的地方。
所能拜見的三個大佬中,許尚書是什麼立場?盧尚書是什麼立場?趙憲長又是什麼立場?天子和太后之間,他們是中立的還是偏向哪一方?
這個問題不搞清楚,貿然投上門去,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如果他們彼此之間不是一夥的,人微言輕的自己更要謹慎,免得出現什麼行為藝術。
於是李大人再次逡巡不前,細細琢磨了半天,倒也琢磨出一番道理。
趙憲長是蘇州府吳縣人,盧尚書是蘇州府虛江人,而聖母皇太后也是蘇州府人。在地域觀念甚重的時代,到了正二品這個無限接近於國朝文官頂點的層次,真會有如此巧合麼?
又想起一個人來,便是他的老上官陳大人。許尚書將視若子侄的陳大人外放,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偏要去蘇州府?這也不見得是巧合罷。
還有太后的族人錢皇商…一個可以是巧合兩個可以是巧合,總不可能三個四個還都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那麼真相只有一個,朝中這三位各有特色、或有三朝元老的資歷、或有風憲首領的清望、或有天下第一部要權以至能與閣老相抗的人物,八成同黨,至少不是對頭,估計是偏於太后這方的,其他書友正常看:。
如果李佑具有選擇立場的資格,心裡還是比較傾向於天子的。畢竟未來屬於天子,忍得幾年打壓,總有出頭之日。何況以國朝傳統,之前歷代沒見過太后可以專權的。
但到了這個份上,他有選擇立場的資格嗎?他也是蘇州人哪!他是被許尚書越級提拔過並舉薦坐監的!他給盧尚書贈過“誰挽長江一洗放天青”之詞,他是盧府三公子的奶妹夫!他深入參與過趙家的家務事給二老爺找回了後人香火。
所以他必須無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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