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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還想要,請李先生再施捨一首,願再飲十杯為謝。”
眾人哄道:“美人再要,李先生不能弱了名頭!”
李佑拿醉眼盯著她那胸前突起色迷迷道:“素手將出白玉杯,碧羅領裡桃胸圍。霧濃洗面花含露……”又偏頭喝了不知道身邊哪個美人遞來的一杯酒道:“兩個櫻桃出翠微!”
眾人鬨堂大笑,賀文士高呼:“兩個櫻桃在哪裡?小生求見!”
那美人羞得臉紅,嗔道:“李先生真作怪,奴家沒有酒量答謝了!”
趙良禮伸手招呼說:“美人過來!吾替你飲!”
王文士調笑道:“趙兄今宵要代李先生品櫻桃了。”
趙良禮見夜深霧寒,指揮僕人又把艙壁裝上了,然後趨霧出艙,繼續宴飲。
卻沒有美人再上來了,道是出色的都來過了。
這時,高老鴇上來敬酒,惹得艙內一陣驚呼。
賀姓文士目瞪口呆道:“高媽媽你這敗花一朵也欲入百花集否?二十年前還差不離,當下就算了罷!”
高老鴇笑道:“賀官人說笑了,老身怎敢有此奢想。”
李佑突然想起一句詩,樂的噴出酒,趙良禮看著好笑便問:“李先生想起什麼了?何不道出共樂。”
李佑道:“想起兩句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高老鴇喜不自勝,“這句詩好,以後要掛在老身房內。”又拍手道:“忘了正事,我家有個新人要出閣,還請李先生題詩壯行。”
趙良禮在旁聞言變色斥道:“你這就不合規矩了!下去!”
高老鴇懇求道:“老身願出十五兩潤筆。”便掏出一個小布包,鼓囊囊的顯是銀兩。
趙良禮便不說話,看李佑如何答覆。
李佑雖然醉了,但十五兩銀子卻是聽的明明白白,立刻恢復了幾分清醒。納了妾後,那真是手頭緊,有錢一定要賺……
他心裡不由的暗罵,你這個傻老婆子為何非要眾目睽睽之下來買,回頭偷偷交易不好麼。
在座的幾個都是趙良禮這樣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自己貪完財,回頭就要被看低了,辛辛苦苦表演一晚上塑造的風流名士形象必是大損,這可是他混跡這個時代的真正本錢。
自從穿越以來,李佑雖然科舉無望,但也一直在利用上輩子的專業,苦心經營形象求名求利。不扮風流名士去扮道學先生?別開玩笑了,那得餓死。既無錢財,也無家世的他,也真的只有這個辦法去揚名立萬。以此來吸引別人注意,才有機會去結識各方人物,尋找仕途之外的上升道路。
以今夜為例,若李佑仍是默默無味的普通小吏衙役,那趙良禮大官人會讓他上船同樂?只怕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曲終人散時候,夢醒時分,我和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啊……李佑心裡嘆道。
卻不知高老鴇另有算盤,她看出來了,今晚一過,李佑名聲必定大噪,全蘇州也沒幾個能做得到杯酒成詩連續兩個多時辰不停的。這時公開買詩恰當其時,既為女兒借了勢頭揚名,價格又划算。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又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李佑打定主意,忽然一把推開兩邊花叢纏繞,挺身踉蹌而出,在艙內走了幾步,眼望窗外說不出的落寞。
眾人一齊陪今晚最佳男主角李佑莫名其妙發了片刻呆,王文士便要開口說話,又被李佑“砰”的的捶擊艙壁聲音打斷了。
“錢財啊錢財!”李佑出聲了,而後又沉聲吟道。“金粉東南十五州,萬重恩怨屬名流……”
眾人一聽便知李佑又要作詩了,雖然今晚多的有點麻木了,但這首第一聯出來便和之前的美人詩截然不同,不由得提神靜聽。
李佑握拳憤然繼續吟道:“牢盆狎客操全算,團扇才人踞上游!”
又猛然轉身,走到高老鴇面前,不屑的盯著她手裡的銀兩念出第三聯:“避席豈因錢財事,著書還為稻粱謀!”
隨即劈手奪過銀子緊緊攥於手中,悲涼的閉目抄出最後一聯:“田橫五百人安在,難道歸來盡列侯?”
這首嚴格來說比前面的那些都有內涵,但並沒有贏得喝彩。
趙良禮品味了一番,他生平富貴安逸,不喜歡這種憤青詩詞。平日裡只認為,再好的盛世朝代也有懷才不遇的,也有窮困貧苦的,有這個命就去享受,沒有這個命就不要強求了,何苦非要學那怨婦一般絮叨不休。
其實也是趙大相公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