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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任上遇到大洪水,他註定整個汛期都睡不好覺了。
就在這個情況下,九月初九這日楊巡撫接到了李佑從泗州發來的稟文——泗州知州王某指使刁民扒了祖陵大堤,現今洪水逼近內堤,祖陵已經四面環水岌岌可危。同時此事還有守陵太監作證。
起初楊巡撫還以為自己睡眠不足老眼昏花看錯了,他活了五十多歲,在官場混了二十大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膽敢故意去扒皇家陵寢防洪大堤的…
等看明白了後,楊巡撫差點氣昏了,為何在他任上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連地方官主動扒祖陵大堤的事情都能發生,流年如此不利啊!
他本想今年南邊問題不大,重點看好黃河即可,誰曉得又出了這麼一起詭異的事情。一旦祖陵有失,他這巡撫也就做到頭了!
九月十日夜間,心急萬分已經失眠的楊巡撫又收到了六百里加急稟文——為保住祖陵,徵得守陵太監意見後,負責洪澤湖南部的李佑已經下令決泗州大堤洩洪,泗州城已經徹底淹在洪水裡了。但祖陵周邊水位降低,形勢好轉。
看到這個,楊巡撫松了口氣,只要祖陵無恙,就沒有問題。同時感到,這李佑年紀輕輕,卻是很有魄力,竟敢斷然決堤水淹泗州。
關於祖陵的事,楊大人貴為巡撫也做不了主,只能六百里加急報往京師,請朝廷處置。
卻說李大人堅守在抗洪第一線,婉拒了海公公住進祖陵屋舍的邀請,帶領親兵隨便在祖陵外面找了家民房暫住。這裡距離內堤很近,隨時可以察看水情。再說,他也不放心住進海公公的地盤,安全第一。
九月十一日,泗州大堤決口的第二天,李佑和海公公繼續看水。
海公公指著祖陵外堤潰堤處道:“如今東岸泗州洩洪,又因地勢較低,所以當前水勢都傾向東邊,西岸這邊外堤潰口水流減緩,可以考慮抓緊時機重新封堵上了。免得讓內堤直接面臨洪水,一有險情退無可退。”
其實海公公作為守陵太監,負責的是祖陵圍牆之內,外面防洪等事情都是屬於地方的,海公公責任不大,出不出面都行,現在也不是太監囂張跋扈欺壓地方的年代了。不過提提建議倒在情理之中,但具體都得靠李佑這類地方官去實施。
此時封堵潰口是很合理的建議,現在此處水流緩慢確實也是個好機會。但李佑卻注視潰口,舉棋不定。海公公便又問道:“李大人有何疑難?石料有備用的,不必擔憂。”
李佑瞥了海公公一眼,意有所指道:“現今祖陵遇險,全因那姓王的掘祖陵外堤釀成禍事,與我等無關也,再遇險情,還是一樣,依舊是那姓王的責任。如果本官封堵上了潰堤,彌補那姓王的罪過,平安無事還好,若祖陵又因外堤遇險情時,責任豈不反而轉移到本官身上?海公公此言,很有可能將本官架於火上烤。”
海公公聽到這奇談怪論,初想貌似是歪理邪說,但細想卻又非常合理,李大人心裡的彎彎繞繞真是…
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聽見李佑說:“但是如果有人上奏說本官翫忽職守,放縱潰堤不堵,也是大大不妙。兩相權衡,還是封堵罷!”
海公公不知為何,脫口而出:“本監不會作背後小人。”
李佑哈哈一笑,“海守陵多慮了,本官沒有說你的不是,其他書友正常看:。”
幾個回合下來,海公公在無形交鋒中敗了陣,徹底服氣。只得誠心誠意道:“今年黃河水大,幾乎必然乎倒灌洪澤,抬高水位,封堵外堤也算是有備無患。”
海公公話音未落,從東方有急遞鋪的鋪兵飛奔過來,叫道:“巡撫衙門急報!黃河勢大,已在清江口分流倒灌洪澤湖,東岸高家堰與南岸泗州祖陵皆要小心!巡撫衙門又命李大人專守祖陵,高家堰南段另遣官員分守。”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縱然有心理準備,李佑還是大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洪澤湖不能下洩河道,反而被倒灌,這樣受上游淮河與下游洪澤湖兩邊夾攻,泗州一帶就很悲催了。
海公公很鎮靜分析道:“不妨,即便黃河倒灌也只是一支分流,洪澤水面又足夠大,不會立即導致泗州水位急升,除非黃河水成倍增加…”
海公公話音未落,又有鋪兵從西北飛奔而來,“從宿州傳有急報!黃河在開封府決口,支流奪睢水南下,又在宿州奪汴水河道,洪澤湖沿岸皆要小心!”
這汴水和淮河一樣,是要注入洪澤湖的。鋪兵急報的意思就是,黃河在河南決口後有一個支流先沿著睢水,又沿著汴水南下,最終目的將是是洪澤湖…正如海公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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