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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有膽量把哥哥在牢裡害死?那樣就犯了官場大忌,等著血債血還罷。相反,羅知府必定還得特意吩咐牢子好好照管,不要出問題。
所以李大人著急嗎?不急。兄長皮糙肉厚的又不是嬌滴滴女人,在獄中吃幾天苦頭就算見世面了。
李佑另一個想法是,莫名其妙看不清對方意圖之前,先發制人不見得是好主意,很可能一腳就踩到了陷阱中去。若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當然可以選擇讓對方先出招,再後發制人。
後發制人比先發制人更需要實力為依託,現在的李大人已經不是半年前初到揚州的李大人了。他有士心,有民望,有兵權,有財力,又即將擁有功勳光環附體,各種可施展手段多的是,何懼跳樑小醜?
若是鹽運司,他可能會緊張,但一個知府就沒必要了。羅知府算計半天,大概也沒料到,李大人壓根沒把他放眼裡,所以不著急。
這時李佑派去打聽訊息的人也有了結果。府獄確實有李佐這個人,但府衙中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進了府獄,彷彿憑空出現在府衙裡似的。根據經驗,他應該是從別處轉移來的。
李佑便思量道,揚州城大大小小有這麼幾個衙門,鹽運、分巡道、府衙、縣衙、稅關,會是誰將李佐轉移到府衙的?
縣衙當然絕對不可能,書迷們還喜歡看:。分巡道向來微微偏向縣衙,應該也不會幹出將縣衙正堂兄長送到府衙大獄這種事情,再說分巡道有自己的司法權力,也沒必要自跌身份的主動將人犯交由府衙。
稅關衙門雖然是戶部直屬,但級別太低,又是在江都縣地界上,關中官吏歸江都縣考察,有點腦子也不會閒著沒事故意得罪江都縣。
最後一個鹽運司也不大像,他哥哥李佐雖然人不聰明,但也犯不上跑到揚州來販私鹽罷,如今家裡又不缺錢花。何況鹽運司同樣有自己的司法權力,根本不用透過府衙行事。
李佑越來越覺得,那羅知府故作神神秘秘又有意透露風聲,只怕是要引他上鉤。
繼續打聽時,又有了令李大人驚奇的新訊息。關在府衙大牢中的蘇州人不止李佐一個,而是十幾人。
這確實很驚奇,李佑一直以為哥哥獨自來揚州找他,不小心遭暗算犯了什麼過失,現在看起來,居然還是團體作案啊。他哥哥要是有帶領十幾號人馬的能耐,那當初被打發去繼承家業當衙役的就該是哥哥,而輪不到他李佑了。
十幾個人就是比較明顯的目標了。李佑立刻將數百衙役壯丁都撒出去,在整個揚州城裡查訪。看看他哥哥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好有的放矢。
不過又是一天過去了,卻毫無所獲,整個揚州城裡沒有一絲關於李佐等人的蹤跡。他們似乎根本沒有到過揚州城活動,只是憑空出現在府衙大牢裡的一樣。
這個結果讓李佑很猜不透。但南來北往旅途經驗較多的崔師爺提醒道,從江南至江北,要從京口瓜洲渡江,東主兄長必定也是如此。那四十里外的瓜洲渡也在本縣轄下,不妨使人沿途打探訊息。
這便一語驚醒夢中人,李佑只盯著揚州城裡,卻沒想到周邊市鎮,又亡羊補牢的遣人快馬往瓜洲去。
當夜便有了回信,位於瓜洲鎮的戶部水次倉前陣子出過一件事,倉主事與十幾個前來交糧的蘇州人起了衝突。此後,那十幾個蘇州人被倉丁拿下,下落不明。
李大人拍案而起,問題定是出在這裡了!
說起這水次倉,要從關係到京師口食命脈的漕運說起。
國朝初年,供應京師的漕糧都是由各地糧長和輪值糧戶直接運送到京師,但既勞民傷財又耽誤農事,於是便漸漸改為軍運。也就是由揚州衛、鳳陽衛等運河沿線的衛所官軍負責運輸,稱之為漕軍,也叫運軍。宣德朝正式定下了規矩,北軍負責戍邊,南軍負責漕運。
但漕軍運糧,也不可能親自跑到農戶那裡挨家挨戶的收集漕糧,於是又有了水次倉的建立。
所謂水次倉,就是在朝廷運河沿線一些運輸節點上設立的糧倉,主要目的就是用來中轉漕糧。例如臨清、徐州、淮安、瓜洲等處皆設有水次倉。每個水次倉,由戶部直接派有監倉主事一員負責管理,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國家直屬糧庫。
一方面,各地民戶向水次倉交兌漕糧即可,不必遠赴京師;另一方面,漕軍按照規定的年度任務,從水次倉兌支漕糧,裝船運到目的地,完不成任務就要受罰。
這瓜洲位於江南渡江向北的必經之處,千百年來一直如此。而江南又是漕糧的最重要來源之一,所以瓜洲水次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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