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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如今,七寶卻像是已經長在了他的心上,她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人,而是跟他同命共體的。
頭頂上皇帝還在虎視眈眈,張制錦頓了頓:“臣今日如此,也是因為早就算到石琉一定會現身,那《千里江山圖》不過是個引子,也絕對不會有什麼不測,且在石琉出現那一刻,臣已經命人將畫好生收起秘密送到了禮部,轉他們呈送宮內儲存。”
正在此刻,外頭果然有內侍來報:“禮部尚書大人求見,說是要進獻《千里江山圖》給皇上。”
皇帝的目光陰晴不定,又過了半天才笑道:“不愧是愛卿,算計的真是周全。”
張制錦俯首:“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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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石琉便留在了國公府內,朝夕探視照看七寶。
從那日流血暈厥後,七寶再度醒來,卻喜沒有別的症狀,只不過石琉一時也不敢再跟她提張制錦了,只先給她服著藥調養著。
有石琉在府內坐鎮,張制錦也安心了許多,又因朝廷事務繁忙,當下只得竭力收心先料理政事。
這天,國公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來客並非別人,竟是永寧侯府的程瀰瀰,程瀰瀰並非一個人來的,她隨身的奶孃還抱著襁褓中的奶娃娃。
苗夫人看著那孩子白胖可愛,著實喜歡,親自抱了過去看了半晌。
程瀰瀰笑容謙和溫良,因欠身對苗夫人道:“妾聽我們侯爺說,七姑娘的身子有些不好,當初妾蒙難的時候多虧了七姑娘仗義相救……所以特意帶了這孩子過來探望。還請夫人允准。”
苗夫人見人家一片好意,又是永寧侯府的人,哪裡有不從之理,只說道:“這當然使得,只不過七寶病的古怪……倘若有些言差語錯……”
程瀰瀰不等說完,已忙笑道:“夫人說哪裡話,妾只求見七姑娘一面,盼著她大好罷了,難道竟怕七姑娘得罪妾嗎。”
當下苗夫人便親自陪著她來到暖香樓,此刻將近正午,雖然日色炎烈,幸而那棵大櫻花樹遮天蔽日的,擋出了一片蔭涼。
七寶坐在鞦韆上,也並不叫丫鬟搖晃,只是抱著鞦韆的繩索怔怔地發愣,雙腳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踢一踢。
同春等都站在旁邊瞧著她,突然看程瀰瀰來到,均都吃了一驚,忙迎過來。
程瀰瀰溫聲道:“我是來探望七姑娘的。”
同春欲言又止。
程瀰瀰已經走到七寶身前,微微俯身道:“七姑娘,可還記得我嗎?”
先前苗夫人跟程瀰瀰進門,七寶卻並沒有抬眼看一眼,好像並未察覺,直到此刻才抬起眼皮看來。
當對上程瀰瀰的目光之時,七寶的眼中流露詫異之色,然後又緩緩地說道:“程……姑娘?”
程瀰瀰微笑道:“許久不見,還以為七姑娘忘了我呢。你可還好嗎?”
七寶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目光下移,落在了程瀰瀰的右手上。
程瀰瀰的右手卻躲在袖子裡,畢竟太過驚世駭俗。但是程瀰瀰卻即刻發現了七寶的目光變化。
只聽七寶說道:“我、我還好……你呢?”
程瀰瀰道:“託姑娘的福,我還過得去,對了,今兒我特意帶了銘兒前來,姑娘還沒見過他呢。”
說話間,身後的奶母上前,彎腰將小公子遞了過來。
那小嬰兒彷彿才睡醒,張著嘴打了個哈欠,看著甚是憨態可掬。
七寶盯著那襁褓裡玉雪可愛的嬰兒,驀地站起身來:“啊……”
這會兒苗夫人,同春等都圍了過來,擔憂地望著七寶。
苗夫人勉強笑道:“七寶啊,你瞧瞧看著孩子,是不是很像是你裴大哥?”
她特意說“裴大哥”,真真害怕七寶突然又叫什麼“三姐夫”。
七寶直直地看著那孩子,呼吸有些急促,終於她看看裴銘,又看看程瀰瀰,臉上又掠過一絲恍惚:“這孩子、真可愛。”
程瀰瀰微笑道:“這孩子能有今日,還要多謝姑娘呢。對了,姑娘知道他的名字嗎?是我們侯爺親自給起的,單字一個‘銘’,便是銘記不忘的意思了。”
七寶盯著她,眼睛慢慢地紅了起來,卻不言語。
直到此刻,苗夫人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而同春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頭微動:之前七寶見到裴宣,口口聲聲地“三姐夫”,怎麼今日見了程瀰瀰,竟然並不十分覺著意外?連同他二人的孩子也一併毫無隔閡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