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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女兒不嫁高門深宅,所以,這些我自小就不學的。您說,這偌大的東宮,憑我這般,能支撐得起中饋嗎?依我這般,能做得好太子妃嗎?為了您的江山,陛下要仔細三思才是。”
皇帝聞言忽然笑起來。
花顏不明白這笑聲背後藏著的意思,靜靜等著他開口。
片刻,皇帝收了笑,對他道,“你可知道,太子對朕說,非你不娶時,朕也說過這樣的話,但太子對朕說,他的母后是名門閨秀,懂禮儀,守閨訓,賢良淑德,溫婉端方,實乃母儀天下的典範。可是那又如何?放入皇宮深院,宮牆碧瓦里,被人稱讚不假,但這個典範還不是早早就零落了塵埃?她典範了天下多久?問我難道要他再娶個如他母后一樣的女子,來步皇后和朕的後塵?”
花顏眉頭皺緊,這話她隱約聽雲遲提過,說那些端方恭順,他不要也罷。
皇帝不知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還是因為說到了他的痛楚,咳嗽了起來。
花顏先是沒管,之後見他咳嗽得厲害,伸手為他拍後背順氣。
皇帝慢慢地止了咳,忽然開口問,“你當真喜歡陸之凌?”
花顏心裡打了個轉,立即說,“是啊,皇上,陸世子瀟灑風流,玩世不恭,我甚是仰慕,若將太子殿下換成他,我沒有意見。”
皇帝哼笑一聲,“陸之凌那小子的確不錯,除了朕的七公主喜歡他,京城還有許多姑娘也喜歡他。你仰慕他也沒什麼,只要他搶得過太子,朕也不會治他的罪。”
花顏呆立,又深深地湧起無力,沒想到皇上竟然這麼開明,真是始料未及。
她還能說什麼?
皇帝見她不語了,心情一瞬間似乎極好,繼續向前走,問,“你可會彈琴?”
“會一點兒。”
皇帝又問,“你可會下棋?”
“會一點兒。”
皇帝再問,“作畫作詩作賦臨帖呢?”
“一樣。”
皇帝還問,“針織女紅呢?”
“不會。”這個回答得十分乾脆。
皇帝挑眉,“哦?為何?沒學過?還是不喜歡?據朕所知,天下女子,無不擅女紅者。尤其是京中柳氏女,臨安花家女,最為著名。據傳花家有玉織紡,十金一寸墨雲彩沉香緞,配以花家獨傳的奇巧飛天繡,累世傳承,得一匹,奉若價值連城的至寶。”
花顏眨眨眼睛,失笑,“皇上,百年前,這門繡工早已經失傳於花家了。二十年前,您與皇后大婚,那匹十金一寸墨雲彩沉香緞做的皇后服飾,是花家前人所留,這世上最後一匹。”
皇帝聞言似也想起來有這說法,點點頭,看著她道,“即便獨步天下的繡工失傳了,但花家的繡工還是世所難及。沒了十金一寸墨雲彩沉香緞,配以花家獨傳的奇巧飛天繡,累世傳承,也還有別的,總之,繡工不輸給誰。”
花顏頷首,“那倒也是,我上有十六個姐姐,都學了繡工,唯我不喜,不曾學。反正花家獨傳繡工早已經沒有了傳承重任,不學也罷,長輩們也無人強求我。”
皇帝笑道,“看來花家的一眾長輩甚是寵慣你。”
花顏淺笑,“誰叫我最小呢,在我身下,迄今為止,族中再沒一個妹妹降生,嫡系這一出,唯我自己。”
皇帝道,“聽聞你有個大你三歲的同胞哥哥,因生來體弱有殘,見不得光?”
花顏收了笑意,點頭,“正是,哥哥如今十九,天生有疾,常年纏綿病榻。”
皇帝問,“治不好嗎?”
花顏搖頭,“天下醫者見他皆哀,說是無治,只能每日用好藥喂著身子。”
皇帝皺眉,“如此說來,豈不是與蘇子斬的寒症一般?”
花顏點頭,“差不多吧!不過子斬公子要比哥哥好些,他不必整日裡纏綿病榻,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哪怕最終寒症無治,他多年來肆意妄為,已然活得夠本。但我哥哥卻比他苦多了,多年來,踏出房門的日子,屈指可數。”
皇帝聞言深深嘆息,“真是可惜了。”
花顏笑了笑,不再說話。
二人又走了片刻,來到一處涼亭,皇帝累了,說,“去亭子裡坐坐吧。”
花顏點點頭,扶著皇帝進了涼亭。
二人坐下,皇帝對她道,“你既會下棋,下一局?”
花顏痛快點頭,“行啊。”
皇帝清聲喊,“來人,拿棋盒來。”
有人瞬間現身,將一個棋盒放在了皇帝面前的玉石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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